【哼,這話說出來你自己有幾分相信。】
眼看着祁柒态度軟化,小孩順着杆子就往上爬,立刻推着祁柒往外走。
“奪回媽媽項鍊聯盟,出擊!”
祁柒尴尬捂臉。
系統:看吧,他果然在演你!
花開兩朵,另一邊的萊源剛剛逗弄了一番小仆人,心情愉悅地欣賞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許久等不到人回來,他也不惱。或許是火車太大,自家蠢笨的仆人迷了路,說不定正躲在某個見不到日光的角落哭唧唧,等待英明神武的主人前去營救。
太笨了,再過一會兒去接他吧,就當吃個教訓。
萊源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向來獨行的理由僅僅是嫌棄周圍人過于蠢笨,不屑與其為伍。
“先生女士,有需要茶水點心的嗎?”
“我要一份三明治,多少錢?”
“15銀可,先生。”
“太貴了,我在車站買也隻需要8銀可呢。”
“如果您再買一杯咖啡,隻需要20銀可,很劃算的。”
“唔……好吧,給我來兩份。”
“感謝您的惠顧!”
推着小推車的男人路過一個個旅客,有了第一位顧客,不少人陸續加入購買的行列。盡管他們都覺得價格昂貴,但是長途旅行的饑渴以及些許的好面子讓他們忍痛掏出了錢包。
“您需要茶水點心嗎,先生。”
男人摸着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笑眯眯地走近萊源。男人一言不發,無聲表達着拒絕。
在不需要演戲的場合,他真的一句話都欠奉。
“看看吧,先生,我這裡的東西都是好貨,這火車能開到的地方我都去過。圖瓦斯的雪茄,赫比盧的焙茶,哈尼公爵的甜蜜工廠生産的新鮮蜂糖,還有、還有……”男人滔滔不絕地介紹着,從小推車上翻出一樣樣物品,好似全然沒有看見萊源的冷臉與無視。
“喔……找到了!”
最後,男人将一瓶酒放在萊源面前。
萊源幽綠的眼眸落在上面,紫葡萄的上方有一個小小的金百合圖案,用描金畫筆繪制而成,小巧中透着奢侈精貴。
萊源終于正視了男人滄桑的面容,平凡到扔進人海中連一個水花都不會有。
唯有那雙眼睛,不似尋常人渾濁庸碌。
“買一瓶吧,先生。”他的話語好似富有魔力,引誘着說話的對象,“要去中心城,您會需要這個的。如今上流社會的貴族老爺們都喝這個,您一定會迅速融入他們的。”
男人的眼中寫着勢在必得。
雖然他不清楚,上面的人為何要如此費心拉攏一個年輕的、剛剛進入政治中心的主教,但他相信不會有人拒絕金百合徽章。
萊源淡淡收回視線,看也不看一眼:“那真遺憾,我是神職人員,不沾酒。”
男人已經揚起的虛假笑容瞬間凝滞。
竟然……會有人拒絕?他錯愕道:“怎麼,你難道不清楚這枚标志的含義嗎?”
萊源的耐心已經告罄,陰鸷的綠眸微微轉動,其中蘊含的壓迫感讓男人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仿佛見到了那位親臨一般的氣勢……
“我是教會的人,我的靈魂奉獻給偉大的唯一神,請不要用惡魔的飲品試圖誘惑一位虔誠的信徒。”
那、那可是最好的葡萄産地釀制的酒,是神靈的佳釀,怎麼會是惡魔的飲品!男人氣了個倒仰,他怎麼敢将高貴的葡萄酒與下等人喝得黑色飲料相提并論!
“你……好得很。既然客人如此不識貨,那我也沒有強賣的道理。”男人嘴上說着客氣話,眼神卻惡狠狠的,仿佛要将這個不識擡舉之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哼,不過是趨炎附勢之人罷了。中心城的水深豈是他們這些外來人能夠試探到的。他在這趟列車上接引被調入中心城的新人,敵對勢力的就想辦法暗殺,中立的就盡可能拉攏,向來無往不利。
這次竟然在一個毫無背景的小神官上面跌了個跟頭。
你以為你是教會人員就能避開權力鬥争了嗎?笑話!男人推着車離開,望向萊源的目光中滿是嘲諷,夾雜着一絲憐憫。
中心城,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兩人之間的對話時間極短,男人聲音又低,面上帶着笑意,和尋常推銷的沒什麼區别,因此并未引人注意。
萊源對于此番遭遇早有預料,畢竟前世他也經曆過一遭,也是這個熟悉的男人。同樣的戲碼在上演一遍就失去了趣味。
他這一路,還不知道要遭遇多少試探。
權力……萊源微微眯起雙眸,陷入沉思。
萬人之上的地位,他人性命隻在自己呼吸之間,掌握一切的、無限接近神明的感覺——
猶如夜晚的燭火吸引着無數飛蛾前仆後繼。
最後葬身于權力的漩渦。
萊源對于虛假的燭火沒有絲毫興趣。
他想做的,是攫取那高高在上的皎潔月亮。
……差不多也到時間了。
萊源站起身,稍微感應了一下契約的位置,徑直走去。
到了該接人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