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宴會開始的當下。
活着的獸人們已經全部被解救出來,夜蛾正道在星艦的中央控制室内,對比着自己記的筆記,一步一步操作着顯示屏。
根據他和五條悟、夏油傑制定好的計劃,未免鬧的動靜太大,提前引起那些紫星貴族的注意,在宴會開始之後,貴族們都聚集在宴會廳中時,夜蛾正道才會啟動星艦的攻擊系統,将這顆傷痕累累的獸人星球上所有象征着罪惡的研究所和獸置品工廠,一同轟成廢墟。
與此同時,提前混入宴會廳中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可以閃亮登場,将在場所有貴族一網打盡。
“要麼死,要麼投降!”夏油傑嚣張的宣言撕破了這場宴會花團錦簇、其樂融融的虛假面具,他帶來的咒靈更是如同怪物一般将今晚恐怖的氛圍拉到頂端。
但這群紫星貴族并不像常人原本以為的那樣不堪一擊,在驚恐的尖叫聲中,大量黑色的怨氣漸漸從他們身體之中升起,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如同經久不散的大霧彙聚在一起,試圖遮掩住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視線。
在怨氣彌漫中,衣冠楚楚的貴族們撕裂身上的華服,紛紛異化成了比夏油傑的咒靈們更不堪的可怖怪物。一個個惡心的瘤子從他們的軀體上長出,被撐起的皮膚薄如蟬翼,布滿了如同蛛絲、裂紋一般的毛細血管,有一些不堪重負被撕裂的表皮淌出淋淋鮮血。
頭上、脖子上、胸口、腹部、四肢,他們身上已經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呼吸都變得困難,拖着沉重的身體,即便隻能從喉嚨裡發出“赫赫”的氣聲,也要向宴會廳中心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發起攻擊。
對眼前這樣的發展,站在水晶球上的兩人早有設想,既然是關底大Boss,總該有點大Boss該有的樣子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背靠着背站在一起,五條悟沒有戴着自己戴慣了的眼罩,一隻手酷酷地揣在褲兜裡,一腿踢開想要抓住他腳踝的腐爛的手,臉上滿是興緻勃勃的興奮神色:“傑,我們來比賽吧,看誰打趴下的更多,怎麼樣喵?”
夏油傑随意活動了一下手腳,嘴角勾起肆意的笑:“嘤,好啊,來比比看,公平起見,我也不會用術式的,就單靠體術和咒力。”
“哈哈哈哈,随你的便咯,怪劉海,可不要随随便便就輸了喵。”五條悟雙手插兜,直接朝前跨出一大步,踩在一個貴族脹大的腦袋上,巨大的瘤子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瞬間被擠爆,炸了開來,鮮血和膿水紛紛灑在周圍的怪物身上,罪魁禍首卻已經嚣張地踩着一群人的腦袋跳入了怪物群中。
夏油傑對身後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側身躲過飛濺而來的髒污,無奈道:“悟,看着點啊!你才應該要當心吧,你這個家夥,别玩得一身髒啊,到時候被臭味腌入味了,可别找我抱怨嘤!”
他一腳踹翻攀着水晶球壁想要爬上來的怪物,用一隻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隻手扇了扇面前怨氣所形成的大霧,也落入了怪物群中:“真是的,我和悟的西裝,我可是挑了好久才選好的,還認真地親手熨過了呢。居然比一般猴子還要臭啊,這是多久沒好好洗澡了啊,爛紫薯精們?這也是來參加宴會的認真态度嗎?”
“知道了喵,傑媽媽,老子就說應該穿旁邊的那兩套熒光藍和熒光綠的雨衣吧。”遠遠聽到夏油傑抱怨的五條悟,一邊乖巧答應着,一邊腳步一錯,身體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轉270度後,一記側踢,将身後幾個靠近的怪物一同踢到了牆上,讓他們半天爬不起來。
“哪有穿雨衣來參加宴會的嘤,而且我們的目的是要混進來吧?熒光色什麼的未免也太顯眼了,豈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我們不對勁了嗎?”夏油傑壓低身體,躲過旁邊撲上來的怪物,擡起胳膊,狠狠地肘擊在另一旁反應不及的怪物身上,腿下腿下橫掃而出,幾個怪物摔在了一起,一個壓着一個,動彈不得。
随着“砰”“嗙”的拳腳相擊聲,和“啵”“噗呲”瘤子破裂的響聲相應和,倒地的怪物越來越多,黑沉沉的怨氣逐漸變得稀薄,将自己這邊怪物一掃而清的五條悟扭頭,看向那一頭同樣撂倒了最後一個怪物的夏油傑。
難以言喻的滿足感自心底,油然而生,五條悟沒管身上難以避免被濺上的鮮血與膿水,第一時間報出自己這邊擊敗的怪物數量:“傑,老子這邊可是搞定了一百十一個噢,你那邊有多少啊?”
夏油傑下意識想用手把落在前面的頭發撩到背後去,擡起手卻發現沾滿了惡心的粘液,瞬間倒胃地放下了手:“這麼巧?我這邊也是一百一十一個嘤。”
“喵?那豈不是打平手了嗎?”五條悟明明滿口說着抱怨質疑的話語,臉上卻看不見一絲不高興的意思,即便被倒伏的怪物們包圍,也難以掩蓋他現在的愉悅心情,“傑,你不會不小心數錯了吧?怎麼會這麼巧啊?”
夏油傑隔着數十個倒地的怪物,與五條悟遙遙相望,略帶褶皺的貼身西服,稍顯淩亂的發絲,與運動之後微微發熱的身體,無一不透露出一絲性感來,心裡滿滿都是豐收的喜悅,絲毫沒将五條悟不走心的反問放在心上:“誰說是平手的啊?那上面不是還躺着一個最大号的爛紫薯精嗎?”
五條悟沒有絲毫遮掩的一雙碩大貓眼,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心儀已久的東西,始終亮晶晶地凝視着夏油傑:“啊,差點把他忘記了,那就看誰動作更快了?”
嘴裡說着這話的五條悟卻沒有先動手,視線依舊緊盯着夏油傑,看到他揚起的嘴角才放下心,對被踩在自己腳下的怪物視若無睹,邁着歡快的腳步走向已經等在台階之下的夏油傑。
原本就胖得動彈不得的國王,依舊無力地躺在自己的王座之上,眼睜睜看着王國傾覆,也無能為力。
即便被濃重的怨氣異化之後,這位亡國之君也隻是将滿身的肥肉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培養皿,大大小小不同顔色的瘤子包裹了他全身,潰爛發臭的裂口流出黃綠色的膿水,滴滴答答順着王座之下的台階流了下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同出手,給予了他沒有絲毫意外的最終結局。
五條悟從兜裡伸出揣着的兩隻手,小聲逼逼賴賴:“結果還不是平手嗎?有什麼區别喵?”
夏油傑很想伸出自己的手,捏一把不服氣地鼓起臉頰的大貓咪,奈何自己的手實在是太髒了,還是不能把悟好看的臉弄髒了,夏油傑這樣想着,再次忍下了内心的沖動。
等夜蛾正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從中央控制室升上來想要幫忙的時候,宴會廳已經是一片狼藉。
在這樣髒亂差的怪物堆中,夏油傑擦幹淨了自己的手,又幫五條悟也收拾了一番,施施然坐在僅存的兩張幹淨椅子上,等着夜蛾正道的到來。
于是,夜蛾正道來的時候,隻看到自己的兩個學生幹幹淨淨坐在那裡嘻嘻哈哈地聊天,沒成想,自己一邁步就有一種奇怪的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