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季思君醒得早,先是察覺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慢悠悠轉過身,剛好看見對方的下巴——距離太近,甚至是對方下巴的粉刺都可以看見。
季思君也是手欠,掏出手摸了摸對方的下巴,再順着下巴往上摸任平生的臉頰。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麼樣的心理才會去摸這張臉——或許是清晨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帥哥的懷裡,這種竊喜和腎上腺素的緣故,讓他在這一刻莫名的想要接觸任平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太不老實用了太多的勁,他剛剛摸到眼睛手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摩擦着,像是睫毛刷一樣還有一些癢,一直到後來任平生帶着困意沙啞的聲音傳來,他才後知後覺自己把人給吵醒了。
“别鬧,繼續睡。”任平生說的是這句話,順便還捉住了季思君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摸着對方的脖子再一次進入夢鄉。
季思君覺得這真是一個奇妙的行為,這真是一個很難理解的行為,不然為什麼他會心跳加速,渾身僵硬?
“身體放松。”任平生提醒。
季思君又不說話,又不亂動,也睡不着。反觀任平生,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這一覺他們似乎睡到日上三竿,在原定的計劃中,他們應該在這一天的早上五點多爬起來看日出,但四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對這件事閉口不談,畢竟誰也沒有醒來。
于是彼此自覺的在這一天的下午,四個人搬着小闆凳,肩膀挨着肩膀,看着一場盛大的落日。彩霞滿天,空中飛翔着幾隻麻雀,形狀各異的雲朵被渲染绯紅,映紅了四個人的臉頰。
這一天,他們看來四次落日。
這場露營結束在今晚的七點。
白恺的父親摔斷了腿,兩個人要忙着回去照看,于是隻得草草收場。索性這兩天也玩了很多,身體也放松下來,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惜的。
當天,任平生和季思君開車回去,一回到家,季思君就迫不及待的栽進沙發的懷抱并揚言還是家裡舒服。
這兩天睡帳篷睡得他腰酸背痛,他決定今晚早點睡好好補一補。
季思君躺在沙發上,使喚任平生:“給我倒一杯水。”
他話剛剛說出口沒有一秒,水就送到他面前,并且還在裡面放了冰塊。季思君想任平生現在是越來越上道了,孺子可教也。
一口冰涼的水滾進喉嚨,内心的幹渴才算得到緩解。
“快去洗澡,我把被套拆下來洗一下。”任平生順手接過季思君喝的水杯,順勢喝了一口。
季思君說:“那你換快一點,我要一出來就進被窩。”他甚至不覺得自己的要求真的很過分,“最好在我出來的時候有一杯冰牛奶,你知道的,洗完澡總是缺少水分。而我這樣的花是需要很多很多水分滋養的。”
他說的頭頭是道,頻頻點頭。
指點江山結束之後,季思君離開拿着睡衣往外跑,企圖不讓任平生反應過來他的以下犯上對他大打出手。
季思君跑進廁所間,脫了衣服躺進浴缸裡,這幾天一直沒有關心直播,他發現确實是,人一旦開始不關心這些外界的語言,是根本不會焦慮的。
他這兩天的狀态心情比之前好了不止一點點,不外乎有出去玩的功勞,但每天不用關心自己的言論會不會讓人不喜歡,會不會造成不良影響,除去這些煩惱,本質上是沒有什麼天大的事。
但他不知道,确實除了生死,沒有什麼大事。
季思君手機裡放着小情歌,嘴裡跟着哼唱,果然洗澡的時候人人都是歌神,他唱的忘我,自以為自己真的是萬衆矚目的歌手了。
一直到任平生毫不留情地敲門,冰冷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别唱了沒有聽衆的歌手,牛奶要冷了。”
“……”
季思君聽見自己歌神夢破碎的聲音。
“知道啦。”他撇撇嘴,擦了擦身體,裹着浴袍就跑出去。
任平生抱着髒的床單,把它們丢進洗衣機,往裡面丢一顆洗衣凝珠和吸色紙,轉頭看見季思君端着牛奶看手機,脖子上還有一大片的水珠。
這看得他氣不打一出來。
“季思君!”他低吼。
“啊!怎麼啦!”他嘴上回應,眼睛還盯着手機,愛不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