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亦寒見師弟沒聽進去,又道:“退一萬步說,你都能打過,就你那下手沒輕沒重的,到時候卸人胳膊,斷人腿的。這仇還不是記到清瀾山頭上!你還嫌自己仇家不夠多嗎?”
“喂,你笑什麼?”對于師弟的嬉皮笑臉,清亦寒很是氣憤。
玉青蘋隻是往前走上一步,眨眼間天地調轉,她被清亦寒反手摁在書案上。玉青蘋還沒生氣呢,清亦寒卻氣到不行,她咒罵一句抱着雙刀扭頭就走。
沒有束縛的玉青蘋直起背來,指着師姐氣沖沖的背影道:“大師姐又怎麼了?”
“估計以為您是故意讓她的。”
“哪有,我分明是打不過嘛。”她揉着肩頭,疼到直皺眉頭。
“張蛟身為武林盟主幹嘛跟風....我過不去啊?”玉青蘋實在是不理解,就算風錦石這人傲氣嚣張,武林盟主也犯不着跟個年輕的小掌門置氣吧。
“江湖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蟬聯兩屆演武大會魁首的人可與現任武林盟主進行打擂。赢,則為新任武林盟主。”
“哦。”玉青蘋點點頭,這下可算明白情況。這是怕盟主的位置被風錦石搶了啊,怨不得用上這樣的損招。那張蛟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俠,連容下晚輩兒的氣量都沒有。
說到演武大會君牧就犯愁,就山主這幅模樣如何上擂台?
天下第一說得好聽,多少眼睛盯着呢。
但凡有消息傳出天下第一武功全廢,那找山主尋仇的恨不得将清瀾山踏平。不止是山主個人惹下的仇怨,還有清瀾山這些年買賣消息得罪的人,也都是看在風錦石的面子上沒敢輕舉妄動。
君牧期待的問道:“山主最近身體恢複的如何?能在後山接下驚濤掌,可是想起來了?”
玉青蘋垂下眸子道:“接那一掌是下意識反應。”
“奇怪。”君牧捏起山主的腕子道:“内力運轉正常,怎麼就單單忘記武功招勢。要不要屬下去請祝姑娘?”
“祝姑娘?”玉青蘋眉頭微皺。這位祝姑娘聽山裡的師弟師妹們談論過,會醫術,也會做飯,尤其炖的排骨是一絕。
嗯....似乎和風錦石關系不錯。
“您不會把祝姑娘也忘記了吧?”君牧這是真驚訝。
“确實不記得。她對我很重要嗎?”
君牧還挺樂觀的說道:“沒關系,我相信祝姑娘的醫術,等她來了,山主定會有何好轉的,當務之急,是山下那夥人如何解決?”
關于這件事,玉青蘋已經有了主意,她道:“我來問你,紅穗雙刀是不是代表風錦石?”
“對!江湖中常用這四個字來代替你的名字。”
“好。”玉青蘋平展開宣紙,大手一揮寫滿整整一幅,她交給君牧道:“務必要用紅穗雙刀将這些釘在山門上。”
這切磋我應了!
長長的紅穗随風擺動,清瀾山的匾額下全是紅穗,遠遠望去頗為喜慶。但山門下的人卻愁眉不展,手中不握刀槍反而握起紙筆。
君牧輕咳一聲道:“若想與我們山主切磋,拿到演武大會的通行令。那就得守我們山主的規矩。”
指着山門道:“入此門,過三關。一為帖經,二為墨義,三為.....”停頓一二,偷看眼手裡的冊子。山主從哪裡整來這些文绉绉的詞,念都念不順。清了下嗓子繼續道:“三為策問,隻要這三關為甲等便可與我們山主切磋。”
有人就此反駁道:“我們又不考狀元,整這文绉绉的東西!”
君牧怒目一圓,拎着刀就走過來道:“找我家山主切磋的不下百人,這百十人實力良莠不齊,自然是要做篩選,不然你以為阿貓阿狗都能與我家山主切磋?”
那人反駁道:“既然是篩人,大可在山門下設擂台嘛!”
“打傷、打死算誰的?算你的嗎?”君牧巡視考場一周道:“我家山主也是考慮到大家的安危。好了,快些答題吧。”
那人不服直接就要闖山門。清瀾山的弟子一擁而上,那人被打的同時叫嚣道:“你們清瀾山以多欺少,有本事咱們單挑。”
迎接他的隻有亂拳黑腳。
風錦石既然答應切磋,設置前提條件是符合江湖規矩的。此人不遵規定硬闖山門,任哪個門派都會這般做的。
君牧再次看向山門前答題的衆人道:“誰還敢闖?”
衆人連忙低頭答題。
第一關為帖經,但凡讀過些四書五經的都能答出來。可江湖衆人肚中的文墨着實少的有些可憐。
答題的皺眉,看卷的也皺眉。
玉青蘋揉揉眉心,江湖人是一點書都不念的嗎?
君牧湊過來道:“有過關的嗎?”
“沒有。”
“是不是山主出的題太難了?我都有些看不懂。”
玉青蘋微微擡眸:“所謂帖經,不過是看上句答下句。你看這句,善則稱人,過則稱己,則民不争,順着寫下一句。這很難答嗎?”
君牧認真的點頭,很難答。
“禮記沒讀過?”
“山主讀過?”這個反問将玉青蘋問住。
我自然是讀過,但風錦石讀沒讀過就不好說了,畢竟她的書架上擺的論語都落了灰。
玉青蘋輕咳一聲,起身道:“答不出來好。都答不出來,我也不必動手。”
她的計劃順利實施,待這些江湖人鑽研考題時便乘機下山。
不巧的是風錦石已經離開江州王府。于是玉青蘋選了個折中的地點等待“自己”的到來。
隻是萬萬沒想到郡主的車馬會停靠淮南齊府。玉青蘋清楚齊家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指不定又耍什麼手段呢。後來想到風錦石武功天下第一,應該沒人能欺負到她,也就放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