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光線不是很亮,但足以能讓程懷亦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的樣子,以及每一個神态。
她又有些慶幸,這也許又會為她的記憶添上新的物料,是七年後,沒有見過的,鮮活的沉清酒。
沉清酒搖晃着杯中的紅酒,腦海裡滾過一首曲調憂傷的歌曲,但卻一時想不起來它的名字。
程懷亦其實也不喝飲料,事實上她隻喝水。
“沒想到你現在已經活得這麼寡淡了?”
那個被調侃的人不可置否,她不想和面前這個半醉的人計較,隻是說,“養生局難道不好?這是的你們醫生應該發出的疑問嗎?”
沉清酒笑了笑說:“你不要覺得醫生都會随時随地保持自律好嘛,我們也是人,也需要偶爾沉迷一下生色,找個适當的機會,去放松自己。”
她望了一下程懷亦明顯挑起的眉眼又說,“我們都是俗人,不像你,好像已經都超脫了世俗。”
程懷亦舉起手中喝了一半的水瓶,伸到沉清酒面前碰了一下她的杯壁,半開玩笑地說:“你口中說的我好像已經出家了似的。”
沉清酒點點頭:“在我看來已經差不多了。”
她們默契的地不提從前,就好像不說,那些事情就不會主動過來影響此刻的心情。
沉清酒有些迷醉,整整一瓶紅酒在短短的時間内已經被她喝掉了大半,她有些發暈的身體淺淺地靠在沙發靠背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向程懷亦。
當視線交彙的時候,房間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程懷亦被她這樣直白的目光搞的有些噪熱,急忙錯開眼,逃避似地站起身去吧台接了一杯水,放在沉清酒面前,并默不作聲地将酒瓶推遠,她開口勸阻到:“好了,今天就别喝了,你醉了。”
“程懷亦……”
程懷亦打斷了她的話,“你醉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所以我打電話給南嘉魚,讓她幫忙送你回去。”
“可是我還沒喝完。”沉清酒又伸手去夠那隻被推遠的酒瓶。
但程懷亦态度堅決地伸手阻擋,絲毫不讓她再碰到酒,“可是你已經醉了,該回家了。”
趕人的意思顯而易見,沉清酒仰頭與阻攔她的人對視,眼裡蓄滿了委屈。
程懷亦低頭直視她,眼裡除了堅持與不熟悉的冷靜漠然,好像再也沒有别的東西能透漏出來,沉清酒沒見過,也看不透。
也許是酒意上頭,也許是積壓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壓抑驅使,忽然間沉清酒做了一個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動作,那就是起身伸手攀住了程懷亦的脖子,吻上了她的雙唇。
突如其來的吻讓程懷亦覺得天地在一瞬間噤聲,她睜着眼睛,長長的睫毛止不住顫抖。
是夢嗎?
她看見身後城市裡星星點點的燈火從遠處倒映在玻璃窗上,沉清酒閉着眼,用她柔軟的唇,輕輕地撕咬着、描摹着她的唇線。
忽地反應過來她們這是在做什麼,程懷亦暴怒地推開了沉清酒,狠狠地瞪着跌落在沙發上的人,含着極大的怒氣質問對方:“沉清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沉清酒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也許是酒精發揮了作用,她再一次起身,伸出手死死抱住了面前的那個人。
面對着随時可能失控的場面,程懷亦表現出了極大的抗拒,她試圖隔開她們之間的距離,避免和面前這人再發生任何接觸。
“放手……”
但沉清酒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仍舊将她箍的死死的,然後在對方錯愕的表情下,又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再一次送上了自己的雙唇。
刹那間天崩地裂,程懷亦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這讓人沖擊的一幕,她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試圖再次逃離,并罵道:“沉清酒,你瘋了!”
但沉清酒卻好像絲毫聽不見她的怒氣,反而手向後移動,死死地按住了她的頭,然後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程懷亦越是掙紮,落下的吻就越是強烈。
最後,激烈的吻慢慢變成了溫柔的摩梭,描摹在她們唇角的每一處。
沉清酒的手向下遊移,抓住了程懷亦垂在身側的手臂,拂開了她握成拳的手,至少此刻,她們都淪陷在了這樣的溫柔裡。
面對愛的人,誰都不能徹底狠下心來去拒絕,尤其是一個讓她記挂了這麼多年的人。
程懷亦最後問:“沉清酒,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你現在幹什麼嗎?你最好不要來招惹我,又來挑戰我的耐心。”
沉清酒沒有回答,而是選擇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至此,房間内的人,徹底失控,而程懷亦再也控制不住這埋藏在心中經年的思念,一切似乎都找到了宣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