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不可能。”

她看向春山尋求認可：“你說，你覺得謝嘉好還是謝陽好。”

二妞認真的表情在春山看來，就跟女友問你，你想要一個謝嘉那樣的孩子，還是要一個謝陽那樣的孩子，憑心而論，誰不喜歡謝陽那樣的小孩。

聰明獨立，完全不會讓父母操心。

可謝嘉雖然調皮了點，但也都是些無傷大雅的舉措，小孩子鬧點别扭很正常，男孩子嘛，長大了就會好，他更希望小朋友在該玩的年紀還是活潑一點。

更何況這兩個都是他的親侄子，感覺說哪個都不對。

但不知為何，平南這時也陰恻恻的看着他，生怕他說謝陽好一樣。

于是春山打哈哈道：“兩個都好，兩個都好。”

平南擡了擡下巴，移開視線。

可二妞對他這個答案甚是不滿意，目光對準珍珠：“那你呢珍珠，如果讓你選一個，你選謝嘉還是謝陽？”

珍珠歪着頭想了想，全然不知後面有個人眼睛都快在她身上盯出火星子，誠實開口道：“謝陽吧，感覺那樣相處好像會輕松點。”

平南的胸腔内像是被無端地紮了一下，很多前所未有的奇怪情緒湧入他的心裡，他的面色毫無波動，可是連替謝嘉尋一個像樣的借口都找不到。

不喜歡謝嘉那種小孩嗎？

能隻是單純的不喜歡謝嘉嗎？無關其他人。

畢竟謝嘉有點不愛幹淨，手指縫裡總是髒兮兮的，吃飯也很愛挑食，說話難聽還喜歡威脅人，長的也不夠可愛漂亮，可能确實不是一個值得被喜歡的小孩。

但他不是，他很愛幹淨，他一點也不挑食，從小周圍的人就都誇他長的好看，比顔淙還好看。

他和謝嘉不一樣。

但這點新的認知還是打擊到了平南，感覺呼吸被堵在胸口，覺得大家一點也不會發現謝嘉的可愛之處，沒有眼光。

沉重的積雲将天空壓的很低，藍月島又下起了雨，陰沉沉的黑雲籠罩着藍月島每一個角落，直至傍晚時分才停，沉悶的空氣還混泥汀的腥味，珍珠去開燈，發現燈泡也不亮了。

王淑華便早早煮了飯，幾人點了兩根蠟燭，在徹底天黑之前收拾好自己回屋休息。

平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後将這歸結于是珍珠失憶的原因，她在藍月島隻能看到謝嘉，卻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比謝嘉優秀千萬倍的小孩存在，不對，是大人。

沒錯，就是這樣，平南在床上翹了翹嘴角，跟解開了什麼世紀謎題一樣。

不是題目有問題，是解題的人根本就不懂欣賞題目。

他翻過身準備睡覺，窗邊突然路過一道纖瘦的身影，平南立馬站起來跑到門邊，還不等珍珠敲門，就拉開門欣喜道：“怎麼了？”

珍珠說：“太早了，我睡不着，你要不要上去看星星。”

平南點頭如搗蒜，伸手牽住她往樓上走。

圍欄因為悶熱已經幹透，兩人坐在上面，滿天星鬥，曆曆落落。

珍珠靠在他的肩膀上思緒飄散：“你說，如果我們不失憶應該是什麼樣子？”

珍珠想過很多次，之前總想不出來，但現在或許有了一點答案，也許她是個畫家？或者隻是單純的喜歡畫畫？

平南聞言頓了下，小心翼翼道：“如果真那樣，你希望我是什麼樣子？”

“都可以啊。”她找不出一個很好的詞來形容，珍珠說：“我覺得你這樣很好。”

“那如果我像...我像謝陽那樣呢？雖然他看起來跟個沒意思的小書呆子一樣。”

“也挺好。”

“謝嘉呢？”

珍珠說不出來，但她覺得自己也不是小漁，隻是還未開口，平南就趕緊補充道：“他其實性格也挺可愛的對不對。”

珍珠還是第一次見到平南竟然會為謝嘉說話，驚奇的坐直：“你不是一直不喜歡謝嘉？”

這麼大個人還總是跟小孩計較，兩人見面就是大眼瞪小眼，誰也看不上誰。

平南抿了抿唇，做賊心虛的找補：“有時候想想...他也挺可愛的。”

“嗯。”珍珠對謝嘉并無意見，對二妞的問題也隻是理性做抉擇而已。

“那，如果我們有一天都想起來了，你會不會變？”

珍珠：“變什麼？”

“就是……像我們現在這樣，然後你對.......謝嘉的看法。”

珍珠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反問道：“那你呢。”

平南立馬否認，恨不得現在把心掰開來給她看：“我肯定不會呀，我才不是那種人。”

顔家父母也是青梅竹馬，兩人婚姻美滿幸福，這給他的婚姻觀塑造的很大的影響。

珍珠湊近不相信地說：“所以你溺水真是因為去撿那些蠟筆？”

平南色厲内荏道：“不，不然呢？”難道要說他被阿黃吓到，絆着石頭掉進海裡，以後還怎麼見人。

珍珠輕笑，沒告訴他自己早就去問過長風了。

平南挺直背脊，表現出一副磊落的樣子，覺得珍珠怎麼能這樣想自己，但轉念一想，小傻子現在都失憶了，算了，先原諒她吧。

他撐着手，不知想到什麼拖着長長的尾音突然問：“你想不想親我？”

珍珠一偏頭，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你想。”他已然自顧自的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