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觥籌交錯,Lily應付這種社交場合遊刃有餘,李寒洲隻需要坐在那邊裝乖巧,偶爾回答幾個問題。
導演和制片興緻都很高,拉着李寒洲就要她喝一杯。Lily沒見過李寒洲喝酒,看她入座後也一直在喝茶水,有些擔心地望向她。
李寒洲隻是笑,用手輕擋住空着的酒杯,但勸酒的兩人不依不饒,Lily站起來,咬牙倒了兩杯,準備替李寒洲喝掉。
“好久不見了,崇總。”
門外傳來徐然的聲音,白思曉已經推開門,兩人進來後打量了一圈,心下已經明了。徐然拿起Lily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做了個請的姿勢。
崇新是這部劇的制作人,也是徐然多年好友,本來今晚的飯局徐然因為行程沖突婉拒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徐然穿着一件内搭,明顯是在其他包廂吃飯臨時過來的。
他舉杯點頭示意,拉着導演坐下,不再步步緊逼。
徐然簡單和Lily打過招呼,開口道:“我朋友拜托我照顧這個小姑娘,拍攝期間還辛苦大家多多包容多多指教了~”
李寒洲拿起Lily面前另一杯酒,站起來環顧四周,“大家應該認識這位故交,沈沐芝”。
徐然笑容不減,“對,有機會可以讓沐沐來客串下,我也很想和她搭戲”。
李寒洲隻當徐然是好意擋酒,但聽她提到沈沐芝,她不想沈沐芝替自己背上這份莫名其妙的人情,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看崇新和導演得意起哄的嘴臉,心裡隻覺得厭煩。
徐然寒暄幾句後起身告别,“我那邊還在和安芙的章總談幾個短期代言,先失陪了。現在演員還好,新簽的幾個小愛豆商務資源确實不太好聊。那我們回見。”
酒桌上一旦喝下第一杯,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李寒洲被勸着喝了半晚,眼看賓主盡歡,崇新打電話叫來司機,Lily一路陪着把兩人送回車上。
Lily回來的時候李寒洲正靠在椅背上,擡頭看着燈光發呆。
因為從不喝酒,她身體對酒精的抗拒到了最大,隻覺得腦子亂七八糟的雜音揮之不去,尖利的耳鳴聲讓她心煩意亂,她好像回到《晴空》時候廟會那場戲,隻不過敲鑼打鼓的聒噪都盡數在她腦袋裡。
頭痛。
她揉了下頭,這是種并不銳利的刺痛,而是放射性的鈍痛,又伴随着眩暈,她努力在這種難受中找回理智,但又覺得無能為力。
真難受啊,她點煙狠狠吸了一口,希望能壓下這種痛苦。
“你沒事吧,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喝酒”,Lily讓服務生端來一杯蜂蜜水,又下單了解酒藥,兩個人并排坐在包間,氣氛從喧鬧到沉默,但反而有種互相依靠的安心感。
“沒事,我隻是沒喝過酒,有點難受,不用擔心”,李寒洲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清醒,臉頰也發燙起來,她聽見自己問,“如果剛才徐然沒有過來,你是不是今晚要把我們兩個人的酒都喝掉?”
“嗯。聊生意嘛,哪有不碰酒的,習慣了”,Lily記得李寒洲抗拒喝酒的動作,也不指望她能共情自己辛苦。
娛樂圈不把人當人的明星多了去了,這算什麼呢,再說李寒洲也那種高傲不尊重人的性格,隻是随時放棄掉所有關系不在意身邊一切的行為有點傷人心罷了。
“對不起”
她聽到李寒洲歎了一口氣,又輕聲重複了句,“對不起,我有自己的堅持,讓你一直很難做。”
Lily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了。
服務員已經把外賣的藥拿進包間,Lily叫了輛商務專車,李寒洲吃完藥,放平了座椅躺着,“今晚我電話會關機,明天醒了我們再聯系”。
“你一個人能行嗎?需不需要我去你家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