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光影交錯,城市鑄造的高樓大廈閃過。車輪碾壓着厚重的積雪作響,在地上印出紋路。
警車内哪怕開着暖氣,路禾甯還是覺得周身泛冷,這股寒意始終驅散不掉。
不光是那天在雪地裡落下的恐懼,更重要的是那個夢,也曾是白色的世界。
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心髒就像是被揪起來一樣。
“别擔心,我在。”随意森覆上那雙僵硬的手,安撫着情緒。
路禾甯點點頭,盡力保持穩定的心态。
她現在的身體,并不足以支撐去往那座山,但那天山上的路線一直刻在她腦海中,久久不散,于是她畫了大緻方向圖交給了警方。
距離報案過去的第二天,警方為保障安全,便安排人員來接她。
事情牽扯的人員不少,齊肆的父親還是個有權有勢的人物,必須保證受害人的安全,況且她還是重要的證人。
根據現有的信息,齊肆當天就被抓獲了,若不是當初路禾甯用凳子将他一條腿弄折,怕是早就逃之夭夭。
像當初傷害了那麼多人一樣,他每次能夠順利逃脫,絕不是單憑一人之力,所以此事要深入調查,恐怕會抓幾條大魚。
不過聽說齊肆還要上訴,莫不是還想有翻身的餘地?
總之,不管是什麼樣的想法,到如今都幾乎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再次見到時,兩人中間隔着鐵栅欄。
他那頭發已經被剃光,隻留下一層青皮。
本以為見到他時,自己會害怕,但現在心頭是如此的平靜,她付出了努力,而壞人被抓了起來,或許故事情節到這裡要結束。
“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齊肆笑容陰沉,手指不規則地在桌面上敲擊着,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情緒。
——哒哒哒
聲音随着振動,貫入耳膜,引起心中不适。
路禾甯拉開椅子坐下,盡管椅背硌得生疼,“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你今後的人生都将止步于此,害了那麼多條人命,總歸是沒有好結局。”
齊肆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頓道:“我不信,一旦我倒了你知道多少人受牽連嗎?他們不會不保我的。”
“是嗎?現在的你還有什麼價值,幻想太多是會傷腦子的,是保你還是将一切罪責推到你身上,想必你心裡很清楚。”她語氣平淡,繼而又悄聲道:“那些器官,絕不是你一個人能夠完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起碼你也不甘心眼睜睜看着,同夥在外面逍遙自吧。”
“嗬。”齊肆勾起嘴角,“你這是誘供嗎?”
路禾甯雙手虛虛地勾勒出籠子的形狀,語速悠悠,“是不是,你都已經聽進去了,這裡面好無聊的,齊大少爺,讓你的同伴來陪陪你吧。”
說完,她勾起一抹标準式微笑,拎起包轉身跨步離去,身後齊肆的咒罵聲咆哮,直到門徹底關上,隔絕了所有。
-
鞋底敲擊着地面,發出“嗒嗒”地響聲,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今年似乎水逆在持續,路禾甯甚至都想找個大師來看看了,誰能想到她一開始想法,隻是為了賺錢呢?
累積的負面,似乎全部消失殆盡。
直到,才踏出警局幾步,就有記者圍上來的那一刻,路禾甯發覺自己還是想多了。
不光如此,還圍住了随意森。
長槍短炮的襲來,勢必要把她身上炸的全是坑,好讓所有信息都抖摟出來,炸的滿天飛花。
歌手、助理、社會惡劣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