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地面在快速閃過。

咯吱——

直到藏青色的鞋跟，踩到了綿綿的白雪上，随意森這才意識到，兩人已經從超市逃脫出來了。

四周高樓林立，透光的寫字樓，承接着冬季的寒意，一點點雪花，從上方黑暗中落下，拍在柔軟的羽絨服。

“怎麼不走了？”

察覺到身後人的止步，路禾甯疑惑地詢問。

毛茸茸的領子虛虛地貼在她的臉頰上，上面的紅暈是被季節标記下來。

與有着暖意的海邊不同，易灣市已經進入了下一個季節。

“下雪了。”随意森回應道。

聞言，路禾甯這才反應過來，進入超市的那一段時間，不知何時下了雪。

冬季夜晚來的很快，隻不過在裡面待了一個小時，黑色便落下了帷幕。

路禾甯雙手擡起，天中飛落下的涼意，沾染了手心，她驚喜對身邊人說道：“是初雪！”

今年的雪來的格外的早。

随意森戲谑地看向空空如也地手中，情不自禁地學着路禾甯的模樣，用手接着雪。

兩人走得急，沒有來得及将青檸芝士一并帶走。

不過很快，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樣子有點呆，見路禾甯還沒看過來，迅速地将手放入口袋裡。

“有了初雪，誰還在意小蛋糕呀。”不見的青檸芝士溜走了，路禾甯笑的雙眼彎彎，又話鋒一轉，“意森姐，今年的初雪，是你我一起看的哎。”

明明是朋友之間正常的閑聊，卻讓随意森耳朵有些發熱，好在是帶了帽子和口罩，對方并不能看到她此時微紅。

“誰想和你一起看了。”随意森拖着長調。

她心裡清楚，不過是嘴硬。

這話并沒有讓路禾甯沮喪，反而笑着抿着嘴，加上領子，整個人像是縮進羽絨裡的小貓。

她悠悠地闡述着事實，“那怎麼辦呀，意森姐已經和我看了。”

愈發的大膽。

見随意森語塞，她裝作害怕的後退了幾步，再次被街邊上的糕點鋪子勾了過去。

遠處的高樓上，一張巨型代言海報被工作人員撤了下來，就連公交站台上貼着的，也被換了。

今年的冬天，想必是溫暖的。

-

宛若沒有重量的袋子，被裡面的東西墜着。

一顆顆珍珠穿過紅色吸管，進入到了口中。杯面上包裝的卡通人物，笑盈盈地看着她。

路禾甯喟歎一聲，露出滿足笑容，又帶有故意的意味說道：“意森姐，等你嗓子恢複就能喝了。”

奶茶溫熱，驅走了寒冷的風，而裡面的甜意，也刮走了空氣中涼薄的味道。

冬天的風，是有味道的。

就連秦枕月都不知道的事情，卻被路禾甯發現了。

随意森是喜歡甜的食物，不過通常可以克制住。

“幼稚。”她沒有理會面前人的挑釁，跨步走過路禾甯的身邊。

家離的并不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人沒有開車。

要是一開始是因為路禾甯手臂上的傷，所以兩人要住在一起，那麼現在就是因為随意森嗓子問題了。

她是能看出來随意森是熱愛舞台的，但她并不會很在意自己的身體。

她百無聊賴地踢着前面的雪，白色沾染了鞋尖，因為路燈照着雪花變得亮晶晶。

一聲嗚咽，讓路禾甯回過神，她茫然向四周探去。

這冰天雪地的，小道裡隻有她們兩人。安靜的自然引起了路禾甯的注意。

她豎起耳朵，仔細地辨認聲音來源。

這很熟悉。

對于路禾甯舉動，随意森順着她的腳步走去，不過她并沒有出聲打擾。

嗚咽聲還在持續，但聲音實在是太小了，并且越來越微弱。

路禾甯一點點向聲源挪去，耳邊音量，沒有剛剛聽到的那般微弱。

“抓到你了！”

她伸手塞入了雪中，微軟觸感，在短時間裡形成了一股熱源，快速地舉起。

雪在一隻圓圓地腦袋上散開。

隻有兩個月的拉布拉多，眨着濕漉漉的眼睛。

一人一狗，四目相對。

難怪隻聞其聲，不聞其狗。

原來是因為這隻拉布拉多是白色，小小的一隻，被雪覆蓋住了。

“你在做什麼？”見路禾甯忽然蹲下，随意森看到她手裡的拉布拉多時，也愣在了原地。

“這裡，怎麼會有一隻狗？”

路禾甯擡頭看向随意森的方向，手裡的拉布拉多，也随着她的視線，看向眼前的人。

一大一小希冀地眼神，仿佛在無形之中，給予了随意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