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微微側頭,似乎有在認真思考她的問題,不過很快又收回了視線,回歸到了前方的糟糕的路況上。
眼見道路上淤堵的車輛終于疏散了,他才分出神來回答:“昨晚我倒是沒有做什麼夢,不過嘛……”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秋月凜的胃口。
“不過什麼?”秋月凜迫不及待地追問,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松田陣平揚了揚下巴,輕飄飄的問:“你是不是昨晚夢到我了?”
哈哈哈。
你說的沒錯。
*
卡點上班的路上正好撞見了目暮警官,他的眼神在不經意間,從秋月凜身上滑過,最終停留在了松田陣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聲音中帶着幾分威嚴:“看來你們的時間管理意識很強啊,居然卡點來。”說着,他伸出手拍了拍松田陣平的肩。
秋月凜見狀,心裡泛起一絲抱歉,正準備滑跪道歉,卻聽見目暮警官話鋒一轉:“不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我這兒有一起案子需要人手,你們就不用進辦公室了,直接跟我前往案發現場吧。”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應答。
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起來。
……
這次的案發現場在東京新宿區歌舞伎町一丁目的一家俱樂部裡。
一聽這個地點秋月凜就忍不住要頭大。
實在是之前托某人的福,對紅燈區徹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到達現場時,幾輛警車停在路邊,命案發生現場早已被封鎖起來。該說不愧是是紅燈區嘛,即使是白天也可以用紙醉金迷這個詞來形容。
說是俱樂部,實際上是挂羊頭賣狗肉,裡面的營生人盡皆知。來此的男男女女大多奔着一件事來,注意力倒不會完全被在一家居酒屋門口出現的幾輛警車吸引,最多看到之後好奇一下。
在遣散了店内的其他顧客後,看熱鬧的人不多,這也為辦案提供了方便。
“報告目暮警官,死者名叫本田勇志,男,二十六歲,是櫻丘高中的一名數學老師,于早上六點四十五分在工作人員換衣間被發現,第一目擊人是店内工作的一名叫淺田楓的男公關,他在用鑰匙打開……”
這名字……聽着怎麼這麼耳熟。
一位先前進行過初步勘查的警員向她走來,遞上了一份現場屍檢的大緻總結以及死者的相關資料。
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淩晨一點,系因頸部遭受外力勒壓導緻機械性窒息死亡。目擊者發現時死者正被吊挂在更衣室天花闆的木梁上,頸部有勒痕,身體下方無支撐物,完全懸空。
緻命傷位于胸口,具體表現為一把刀深深插入,傷口周邊皮膚顯著紅腫并伴有大量血液外滲,一刀緻命,身上沒有多餘傷痕,可見兇手手法之狠辣,目的明确。
秋月凜看完後,默默走進了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極為慘忍,地面有一攤血迹,呈滴落狀,換衣櫃上有大量噴濺狀血液,血迹分布範圍很廣。周圍無明顯打鬥痕迹,存在拖拽或移動物體的痕迹。
結合案發現場推測,死者是先用刀殘忍殺害了死者,再用繩子将其懸挂在天花闆的木梁上。
“這次的兇手報複心很強啊。”松田陣平冷不丁從她身後出聲,驚得她打了個寒顫。
“吓死我了。”秋月凜摸了摸胸口。
松田陣平面色凝重,摸着下巴思忖:“工作人員更衣室,一般人沒有鑰匙是進不了的,死者又是怎麼進來的?”
他觀察四周,隻見整間更衣室隻有一個窄窄的通風口,成人無法通過。
“兇手無疑與這家店的員工脫不了幹系,甚至極有可能就是員工中的一員。”秋月凜的聲音冷靜而堅決,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地上的幾枚血腳印上,那些腳印宛如一條條指向門口的線索,無聲地揭示着兇手逃離現場的路徑,隻是蜿蜒到門口就消失了。
“松田警官,秋月警官,我已經按照要求,把所有嫌疑人都帶來了。”高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身後是五位發型别緻、妝容各具特色的牛郎。
和白淨的高木比起來,身後濃妝豔抹的殺馬特風牛郎就相當毒害在場所有人的審美了。
秋月凜掃了一眼,在看到其中一人時表情瞬間裂了一下,嘴角微抽。
“呵呵,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她在心底冷笑,沒想到之前在大阪欺騙她買酒,還厚着臉皮到警局讨債的牛郎楓,竟然會在這裡,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與她重逢。
淺田楓似乎察覺到了秋月凜的注視,他急忙用頭發遮擋着臉,試圖往同伴身後躲。
秋月凜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準确無誤地指向畏畏縮縮的淺田楓,語氣中帶着幾分玩味:“喂,你躲什麼呢?這次又做什麼虧心事了嗎?”
眼見躲無可躲,淺田楓隻好承認,讷讷的笑了聲,尴尬的打招呼道:“秋月警官,真是别來無恙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