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先生坐在房裡,神情有些肅穆。
他面前攤開了一張紙,上面記錄着這幾次戰役的情況。
一邊的紙張上,則寫着東乙和其他人帶來的寨子消息。
經過驗證,這些消息都是真的。
但他愁眉不展,很是憂慮。
這一切都太過于順利了……
他用毛筆沾了沾墨,墨汁濃重地在那幾場失利的征讨上畫了一筆。
艾先生歎氣。
他知道有眼線,但找不出來。
如今若不信這些消息,該怎麼打得過那群靈獸?
靈獸自有一套修煉術法,招式怪誕,術法不合乎常理。
且之前……很少有過靈獸大規模動亂。
在他的印象裡,靈獸都是住在深山老林裡未開化的野獸,千百年來能出一個會化人形說人話的就不得了了。
這次的寨子……幾乎好幾隻都可以這樣。
莫名的,他想到沈臨那雙幽深的瞳孔。
裡面好像藏有全天下的事情。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
但是又想到他除了那個經常和他一起的女子,面對旁的人或事,永遠都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并沒有信心讓這樣的一個人為自己所用。
艾先生歎了口氣,隻能繼續完善着原計劃。
玉凝此時正在修煉,坐着坐着,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自從那日見到滄歸仙宗的人之後,後面他們仿佛就像消失了似的,再也沒見到過。
起初,她還以為隻是分配的位置不同才沒見到。
可大大小小的征讨都已去過多次,有些人她都臉熟了,還是沒見到那些人。
她有些不安。
想到這裡,她去問了沈臨。
沈臨思索了一下,也有些好奇。
“你别擔心,我去查查。”
玉凝點頭。
這些日子,朝天也帶來了一些關于龍初瑩的消息。
她在宗門内加強了防禦,靈獸們也不敢再去偷她的東西,隻默默地關注和調查。
龍初瑩在宗門内潛心修煉,屬于她和老宗主的痕迹正在消失。
門服的顔色和樣式,風景的布局和造景,皆被一點一點改變。
從前的許多弟子都已經走了,去了其他宗門。
滄歸仙宗是大宗,他們去外面,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手。
也不知為何,獨目總是精神不濟的樣子,看不了多少畫面。
讓沈臨給他看病,沈臨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
看不出東西,便找不到合适的藥。
朝天卻道:“那是他的命。”
獨目一族,便是因其特殊的能力,才導緻數量越來越少的。
朝天很是了解。
看完獨目後,朝天說他要出去一趟。
玉凝問:“你去哪?”
朝天隻道:“過幾日再來。”
可過了幾天,他都沒有出現。
說起來,朝天經常不在。
之前他沒有和玉凝說,玉凝便也沒發覺,顧着和沈臨粘着去了。
随着最終大戰的日子越來越近,艾先生每日都叫修者前來訓練。
玉凝和沈臨也不例外。
他們資質好,訓練起來也不費力。
有些例如齊航這樣的,艾先生便讓他最好在大戰前突破一個小境界。
這樣打起來存活率高些。
齊航惜命,又購置了許多法寶神器。
這一日,沈臨去調查時,收到了朝天的消息。
他要和他見一面,但不要告訴玉凝。
猶豫了很久,他還是沒和玉凝說。
雖然他們之前打過架,但都有共同的目标。
幫助玉凝。
在約定好的時間和地點,沈臨到達了。
是尋仙鎮内的一座酒樓。
人來人往的,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在這裡談事情,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安全。
朝天化為了人形,和之前那帥氣妖媚的形象不同,他這次化的是一個普通的修者。
沈臨乍一看還沒有看出來。
“怎麼約我?”
沈臨坐下。
他們在大廳一個角落位置,與進門初的大堂隔了幾道屏風,不特意走過來是看不到的。
朝天畏畏縮縮的看了看四周,才對沈臨道:“不想讓甯雨操心。”
沈臨倒茶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
“何事?”
朝天此時的模樣賊眉鼠眼的,唯有一雙眼睛,裡面還是有着從前的傲氣。
“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在做什麼了吧?”
沒有寒暄,沒有委婉,開門見山。
沈臨:“有所耳聞。”
與玉凝無關的事情,他都會去查一查,更何況是朝天,和他們經常待在一起的。
他是知道朝天在和寒陵鎮那邊來往的。
都是靈獸,他們對朝天,會更加親近和包容。
隻是,他覺得朝天不是那種人。
所以一直沒和玉凝說,也沒找朝天。
他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朝天笑了笑:“那個東什麼的,雖然消息準确,但是我不信他,我便自己來。”
朝天一族,生來就有當靈獸領袖的能力。
低階的靈獸會為他的上古血脈所壓制,高階的,也會對他恭敬有禮。
他說想加入寨子,那邊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沈臨問道:“你不怕他們懷疑?”
畢竟那一次,朝天确确實實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與修者們并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