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還剩這麼一點了,我可以處理好。”蒂雪借着晃桶的動作擰了擰垂了太久的脖子,她的骨頭随着她的動作發出一陣嘎吱聲,“你真的不去魁地奇球場嗎?說不定你還能看到個結尾呢。”
“沒什麼好看的,反正我已經知道結果了,區别隻是格蘭芬多赢多少分而已。”小天狼星胡亂把桶底剩的幾隻完好的弗洛伯毛蟲分進斯拉格霍恩教授留下的大玻璃瓶裡密封儲存,雖然這麼想有些不識好歹,但是要不是蒂雪非要來幫忙以他以往的做事方式可以更快結束。
小天狼星幫着蒂雪拽下粘滿黏糊糊的黏液的手套,讓她到水池旁洗手,他負責進行收尾工作。當他彎腰把玻璃瓶塞進藥材櫃時,用一種突然想起來的不經意的語氣向蒂雪問道:“你一會兒要去圖書館看書嗎?”
“大概會吧,我想。”蒂雪對小天狼星突如其來的對她行程的關心十分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可能等莉莉看完比賽回來之後?”
小天狼星在心裡對詹姆和蓋倫說了句抱歉,同時收回剛剛對赫奇帕奇隊的輕視并第一次祈禱他們隊能在今天的比賽中超常發揮,最好跟格蘭芬多僵持不下。他清了清嗓子,建議道:“那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出去散散步?”他迎着蒂雪奇怪的目光有理有據道,“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在地下室待了這麼久,都需要點陽光和微風不是嗎?”
他們走出城堡時魁地奇比賽還沒結束,解說員被話筒擴大許多倍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他們耳邊,聽起來格蘭芬多的擊球手的意外退出并沒給他們帶來太大-麻煩,從目前的比分看比賽已經毫無懸念,何時結束就看詹姆什麼時候抓到飛賊了。小天狼星明顯松了一口氣,雖然他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存在與否可以左右格蘭芬多隊的輸赢,但如果格蘭芬多真的輸了他難免會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還好他的隊友們足夠争氣,沒給他這個機會。
确定了小天狼星真的沒有去看魁地奇比賽的意思,蒂雪選擇往遠離魁地奇球場的湖邊走去。他們都沒說話,隔着一點距離慢悠悠地溜達,就像真的是認真地讓陽光烤幹他們在地下教室沾染上的細菌一樣。
魁地奇的解說聲和觀衆的歡呼加油聲源源不斷地傳到耳邊,按理來說蒂雪應該覺得吵,可她似乎又能聽見微風拂過湖面蕩起的水波聲,覺得安靜極了。
“我們好像是第一次——”小天狼星把手指交叉架在腦袋後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他開口,可真說出口了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蒂雪歪過頭看他,等着他說下去,他隻好繼續說道,“第一次什麼煩心事都沒有。”
蒂雪笑了起來,她明白小天狼星的意思。他們單獨相處的次數并不少,說實話,相當多。多到仔細統計一下被别人知道的話,可能她會在某天下課後回公共休息室的樓梯上從背後被他的粉絲後援會成員用袋子套住頭暴打一頓。
但他們獨處的地點往往是在夜深人靜的城堡走廊、五樓鏡子後的密道裡、安多米達家外的樹叢裡、在她宛如牢房一樣逼仄的小房間裡,大多都是事出有因。他們懷揣着擔憂或以争執開端,哪怕最後和解,每一次他們的情緒都說不上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輕松悠閑地單純地散步,似乎任何事都不能來破壞他們此時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