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學生先到齊的，小禮堂擠滿了人，看台下面坐的是學校領導和高一來拍視頻的學生。

這次錄像要求所有人穿校服，白錦淮穿上校服像是乖乖的三好學生，劉子煜吊兒郎當的，脖頸上散開兩粒扣子，露着鎖骨，手插褲兜，看上去吊兒郎當的。

“劉子煜，扣子扣上！手掏出來，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高國良吼道。

劉子煜收獲了一衆視線，年紀大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飛快給扣子扣到頂，看上去也能暫時混進好學生的行列。

趁大家亂糟糟的排着位置，劉子煜悄摸湊到白錦淮身旁站定。

白錦淮看見人後就想換位置，他不想讓劉子煜難做，腿還沒有邁開，被劉子煜死死的拽着他的褲腰，運動褲上的繩勒着他的小腹。

白錦淮：“……”

大可不必這麼用力。

“幹嘛去？”劉子煜眨着眼睛裝可憐。

白錦淮沒好氣地說：“你先把手松開。”

劉子煜略微松了松褲腰的手指，改成把手指沿着褲腰縫塞進去裡，用力抓着褲子，手被寬松的校服短袖遮蓋。

“？”白錦淮蹬了他一眼，好笑的歎了口氣，“你先把手丢一邊，我不動了。”

劉子煜半信半疑的把手拿開。

“你兒童節有事嗎？”

“嗯。”白錦淮沉默半晌，小聲說。

“誰約了你？”劉子煜皺着眉，十分不爽。

“學校，六月一是周五。”

劉子煜愣了一會兒，慢慢開口：“你就不能為了我曠一天課？”

白錦淮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眼中帶着答案。

“少這一天考不上清華，也錯過不了北大。”劉子煜壓低聲音說話，生怕這不入耳的話被高國良聽去。

“你要約我嗎？”

“喝酒去？南街那邊新開了家清吧。”劉子煜把臉湊上來，沖着白錦淮笑的甜美。

白錦淮猶豫半晌，點點頭。半天又覺得不太好，小心翼翼地問劉子煜：“蘭姨身體怎麼樣了？”

“挺好的，恢複的還挺好。”

“哦。”

劉子煜還想說話，被前面整隊型的老師催着站好，這才老實一會兒。

錄視頻的時候還是老一套，一中沒一點新意，上一屆怎麼錄的，這一屆連詞和機位都沒變，又錄制了一遍。

高二來錄視頻的大部分學生都在高一錄過一次，拍攝很快就結束了，拍完其他人一窩蜂散了，白錦淮想走來着，被身側的人又勾住了褲繩。

白錦淮：“……”

還好他褲子系的緊。

劉子煜又被白錦淮眼神詢問了一番，他理直氣壯地開口：“那個……把我企鵝加回來呗。”

白錦淮眨了眨眼睛，有點尴尬。像是他沒良心一樣，分個手還把人删了。

“嗯。”

劉子煜說完話就吊兒郎當的跑了，他又莫名其妙興奮起來，陰霾都被吹散，像是搖着尾巴的小狗。他跑周永顯面前攬着他的脖子，又哥倆好的在說話。

白錦淮看着劉子煜逐漸遠離小禮堂的背影，輕輕“哦——”一聲。

白錦淮兒童節那天難免如坐針氈，他很少有人在學校，心已經飄遠了的時候。

最後一節下課鈴一響，白錦淮拎着收拾好的書包打車了回了家。

他想換了身上的校服外套，起碼穿件英俊帥氣的衣服，他沒去過酒吧，不想和那裡格格不入。

六點多的時候，劉子煜給他發消息問他在哪，看上去不緊不慢的。

那時候白錦淮已經到了清吧門口，為了裝酷直接褪去了好學生的面貌。

黑色短袖配上深色牛仔褲，站的累了，默默蹲在門口種蘑菇。

清吧周邊連個商場都沒，獨樹一幟地矗立在路邊，門前的超大号霓虹燈牌亮着，映照出五顔六色的燈光。

白錦淮回了劉子煜的消息。

［到了，你還要多久？］

不過白錦淮沒等到回複，很快，劉子煜從清吧沖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路邊的“蘑菇”，“蘑菇”這會兒正低着頭看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和劉子煜聊天記錄的那一頁。

劉子煜悄不做聲地走到白錦淮的身後，存心吓他，動作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後者猛地站起來，頭直接撞上了劉子煜的下巴。

随即就是劉子煜“啊——”的一聲哀嚎和白錦淮捂着頭“嘶——”的抽氣聲。

白錦淮勝在腦殼堅硬，劉子煜的下巴就沒那麼幸運了。

白錦淮緩了幾秒後擡起頭，劉子煜疼得眼淚都要擠出來了。

劉子煜還特意做了個發型，頭發上抹了不少發膠，一身英俊帥氣的男高穿搭。

白錦淮微涼的手指拂過劉子煜的眼角，抿了抿眼角泛出來的淚花，低頭悶悶地笑了笑：“誰讓你背後吓我。”

劉子煜揉着下巴，十分不服氣：“這報複來的也太快了。”他的小孩心緒隻有面對着白錦淮才會顯露出來。

他們之間好像又回到了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和諧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