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從小到大他都沒讓我操過心。”孔韻從信紙上晃見結尾的署名，“你是劉子煜的媽媽啊？我聽淮淮提過他呢。”
孔韻隐去了公告欄的事，和蘭悅交談甚歡。她明白天下做母親的心，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個“異類”。
三十班外邊，學生都聚在一起，周永顯從樓上下來。
“阿顯，我剛剛見禮哥了。”劉子煜說。
“嗯，我媽本來說要來的，我哥沒讓，說是要來看看母校。”
家長會結束後，蘭悅和孔韻打了聲招呼後率先出門，孔韻被舒欣喊去。
“錦淮媽媽吧？”舒欣頓了一下，接着說，“錦淮這孩子非常優秀，在校成績自轉來一中後一直名列前茅，這我電話裡也和你溝通過了，今天把你喊來是希望你能做做錦淮的思想工作。剛開學高主任就希望他去三班，那是全年級理科重點班，他來三十班也呆了一個多月了，現在老師們都想讓他去三班。你平時在家也和他聊聊天，溝通一下，老師們都希望他有更好的突破！”
孔韻和舒欣溝通後心事重重的踏出班門，外邊白季中帶着白之榮正好下樓，孔韻還有事，和白錦淮打了聲招呼後從另一側去高國良辦公室。
白季中在轉角處看到了孔韻的背影，恍神間人已走遠，念念不忘一般，他擡腿想要追上去。
白錦淮一個箭步擋在白季中面前，冷着臉說：“你現在有老婆有孩子，勸你離我媽的生活遠一點，算我求求你。”說着懇求的話，面上沒漏出一絲一毫低頭的意味，語氣帶着隐忍和兇狠。
白季中看到他從三十班出來，有些驚訝：“錦淮？你在三十班嗎？”說着，他想到了三十班的成績還有那個惡狠狠的男生，臉色有些難看：“你……你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去五班請教一下你弟弟，你媽平時工作忙，沒能帶好你，你自己也注意些自己成績。”
白錦淮眯了眯眼，面帶譏諷：“我的成績倒不用你操心，管好你的好兒子吧！”說着話，往白之榮面前湊了湊，低下頭小聲和他說：“再讓我看到你走這個樓梯，你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李怡剛剛去和五班班主任溝通了一下白之榮的學習狀況，這會兒才姗姗來遲，看見白錦淮湊到白之榮面前說着話，面色不善，急忙把白之榮拉到一側，看見白錦淮背後是三十班的門牌，洋洋得意：“這不錦淮嗎？好些年沒見過了，怎麼學習成績下降這麼多，都淪到三十班了？”
劉子煜老早就注意到了白錦淮這邊的情況，胳膊小心的從後側攬住他的腰，給他扯到身後，一臉吊兒郎當：“幹嘛呀這是？擱我班門口就開始欺負人？”
“同學，我是他爸，我教育兒子好好學習你插什麼手？”白季中話裡帶着火氣。
“什麼學習？學什麼習？一中除了競賽班還有比白錦淮成績更好的人嗎？你教育哪門子成績？你知道阿淮的成績嗎就教育，别惹人招笑了行嗎？”劉子煜譏笑。
白之榮聽見這話，一瞬間面色變的慘白，小心翼翼的扯着白季中的衣角，“爸，咱們耽誤夠久了，先回家吧。”
白季中顯然有些意外，他揉揉眉尖沉聲問道：“錦淮的成績很不錯嗎？能有五班的好嗎？”
“你和你兒子熟嗎？不知道不會自己去光榮榜上看？”說罷，他拉着白錦淮往周永顯那邊走去。
白錦淮揚長而去，把疑惑的白季中、憂慮的李怡還有跳腳的白之榮留在原地。
李怡這會兒有些着急，拉過旁邊路過的女生問道：“同學，一中的成績榜怎麼看？”
“從三十班轉過去，繞到這棟樓的後面，牆上貼的有年級大榜。”
……
政教處辦公室，高國良和周永禮面對面坐着。
“永禮，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願意回一中。”高國良面上愧疚。
周永禮淡淡一笑：“畢了業就沒回來過了，今天是我弟家長會，想着剛好回來看看。”
“你和逸思……現在還有聯系嗎？”
“前兩年聯系上的。”他語氣中帶着難以言喻的疲憊，“變了好多，他要是現在站你面前，你肯定認不出來他。”
高國良面上苦笑，十分痛惜地開口：“高二有個和你倆很像的男生，我也頭疼的不行，不過他比你倆好的地方是他男朋友懂事，成績也還好。”他有些懷念，“你倆高中的時候可沒少折騰我。”
周永禮扯扯嘴角問道：“高主任，你說的那個男生是劉子煜嗎？”
“嗯，認識啊？”
“認識，就是……他什麼時候談了個男朋友？”周永禮總覺得有什麼陷阱等着他。
高國良一副很懂的神情，“你也不用幫他騙我，後半場的小竹林還記得嗎？他倆在裡面手牽着手散步，那孩子不愛說話，也不惹是生非，不過我當主任那麼多年了，從他眼神裡都能看出來，他對子煜那小孩是藏着情的。”
“？”周永禮欲言又止，盯着腦回路不一般的高國良歎了口氣，“您這怎麼處理的？”
“永禮啊，我對于你倆的事一直有愧，當面我才當政教處主任五年，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們所經曆的帶有審視的目光大多都是由我而起，那時候年輕氣盛啊！非要讓你倆從學校走一個，後來我反思了一下，其實喜歡男孩女孩都是你們的自由，隻要你們根正苗紅。學校是有育人作用和引導作用的，可惜我當時不懂。”高國良說，“這次我就讓他們一人一萬字檢讨，告訴他們同性戀異性戀都算早戀，這都不被允許，但是我都一視同仁了。”
周永禮：“……”
政教主任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比如把一對看似親密實則隻是好兄弟的兩個人當成了情侶。劉子煜的直男腦袋，他認識他這麼多年，真要是談上了，劉子煜不會是這種狀态。
高國良滔滔不絕地說：“全年級這麼多班，我最喜歡三十班，特别有集體榮譽感，那天罰寫的一萬字檢讨，他倆交上來的兩萬字沒一段是筆迹一樣的。”
“咚咚咚——”
周永禮坐的離門口近，起身去開門。
“高主任，我是白錦淮媽媽，我今天開給他開家長會看到了公告欄上他和另一個男生被通報了，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