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煜在外邊待十分鐘不到就蹲不住了,舒欣還在班還沒走,他隻好又耐心等了十分鐘,舒欣交代完事情還特意來看看他的補作業進度才走。
他沒再進班,把卷子和筆一股腦的從後窗戶遞給坐在窗邊的甯向松:“走了向松!星期六重裝好了,今天肖哥請客。”
甯向松放下補作業的筆,打開後門就追了過去。
肖哥全名肖逸思,星期六網咖的老闆,高瘦白,二十多歲,卻沒有年輕人的那種朝氣,有的是文弱書生的病氣。
星期六的地理位置選的好,從一中後牆翻出去拐兩個小胡同就到了,後面還有初中和職專,來上網的都是附近學校沒成年的學生,平日裡生意還算不錯。
網吧趁着暑假重新換了一批設備,還沿着四周的牆圍了一圈二樓雙排座的VIP區。
劉子煜一進網吧就開始感慨:“肖哥下血本了啊,設備裝這麼好,喲!還有一溜情侶區呢?這位置好啊!”
周永顯姗姗來遲,他在九班,班主任管的嚴,好不容易才溜出來。
看見劉子煜,小聲和他說道:“那天KTV掐你煙的哥們在樓下面壁呢。”
聽見這話,劉子煜點了根煙,“他轉我班了。”
“怎麼了小煜,有人追你啊?”肖逸思從後屋開門出來聽見他倆說話。
肖逸思和他們年齡相差不多,平時很聊得來,他們來上網都是肖逸思給的網卡免費刷,平日裡小廚房總給他們開小竈。
劉子煜搖搖頭,沒再多說。
肖逸思見人都到齊了,“走吧,今天星期六開張,這邊小廚房還沒收拾好,帶你們出去吃飯!”
網吧這會兒很是熱鬧,肖逸思這三天請周邊學生免費上網,位置基本上被占滿了。店裡現在有兩個漂亮的職高姑娘在前台兼職。
星期六在小胡同二樓,門牌很小,卻内有乾坤,整棟樓二層都是網吧的地盤,占地一千五百平。
白錦淮沒上樓,跟着導航到星期六就停下等着劉子煜下樓。
他平日裡喜歡放空自己,那個時間是誰都插入不進的,他自己對外界的感知也會降的微弱,并不知道周永顯已經給劉子煜通風報信了。
面對着牆放空完成,聽見動靜的白錦淮轉過頭去,和下樓的四個人對上了視線。
白錦淮意味不明的眨着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匆匆翻牆出來跟着他們做什麼,或許是焦慮劉子煜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了他不認識的新朋友。
上輩子的劉子煜二十一歲到去世的二十四歲聯系的隻有他一個人。
白錦淮看着面前的劉子煜,幹巴巴的說:“好巧。”
劉子煜不想哄人的時候就嘴很毒,嘴邊勾起一抹冷笑:“不巧,你不是跟着我來的嗎?又想幹嘛?”
白錦淮很傲氣,任誰第一眼都能看出來,人長的好,成績好,家室也說的過去,從出生到上輩子死去,不順心的事都很少有,人們天然就會對優秀帥氣的人多一些包容和友善,哪怕他的社交能力很差。
隻不過重回十七歲,他好像不知道怎麼和小孩交朋友,怎麼和他友善的相處。
“沒想幹嘛。”白錦淮悶悶的回答完轉頭就走。
劉子煜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單薄瘦削,他有一瞬間想要叫住那個落寞的背影,最後舔了舔後槽牙忍了回去。
肖逸思眼瞅着劉子煜心都要飛遠了,扯了一把他的肩膀,“不舍得就去追啊,你哥還是請得起多個人的飯的。”
他擰眉“啧”了一聲,“打住!翻篇吧,咱們吃飯去。”
“落寞”的白錦淮隻是背影看着孤單,并沒有那麼脆弱,畢竟現在身體裡也住着二十四歲的靈魂。
他隻是在想怎麼接近叛逆小孩,然後給他抽煙喝酒的壞毛病都給糾正了。
上輩子劉子煜的體檢報告上,他的健康狀況着實讓人眼前一黑。
遇事不決求助網絡。
他直接在貼吧上發了一條求助——孩子叛逆期怎麼教育?
小孩十七歲了,抽煙喝酒逃課,成績稍稍看的過眼,真誠又正直,是個很好的孩子,問問有沒有點溫和的教育方式。
很快就有一條回複。
鹹魚翻身:是不是還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啊?這種品種的畜牲也能說是好孩子了,趁早死了算了。
明明他已經心智成熟,應該直接無視這種噴子的話,可白錦淮實在忍不下去,簡短的回複了“栓好,别出來咬人”就匆匆把帖子删了。
白錦淮歎了口氣,血壓都要上來了,他還是自己琢磨吧。
一路慢走又轉回了學校後牆,這邊翻出來就是小吃街,今天剛開學他又趕上午餐飯點,一中學生都紛紛跑來聚餐,煙熏火燎的很是熱鬧。
白錦淮隻是随便應付着吃點又踩着磚片翻回了學校。
他後知後覺現在是午飯時間,他作為走讀生是可以走正門出入的。
班級坐着幾個人圍在一起正在嗑瓜子聊八卦,白錦淮從包裡抓了把棒棒糖,這才慢慢挪過去。
他上輩子話少嘴笨,公司其他人看在他媽的面子上會禮讓三分,可惜完全沒有繼承渣爹一次哄兩個花季少女給他生孩子的口才,白錦淮想。
白錦淮把棒棒糖放在桌子上,面色友好的開口:“那個,咱班有沒有班級群啊,可以拉我一下嗎?”
畫着淡妝長相清秀的女生反應飛快,立馬開口:“好啊!白錦淮,我先加你,給你拉群裡。”
白錦淮打開微信二維碼讓女生掃,女生說道他們是企鵝群,微信不常用的。
“哦,企鵝,好。”他不常用社交軟件,隻加了外國語的同學,打開他的企鵝看上去像是無人問津的小号。
女生加了他還貼心的給了備注,她叫楊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