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轟鳴聲,喪屍移動的聲音,構成了現在浣熊市的主基調。電台正在播報着一則緊急通知,10月1日,浣熊市将被核平。
哦靠,這熟悉的感覺,這不就是當初紐約大戰的時候說要放核彈來解決入侵紐約的奇瑞塔星人一樣讓人頭大的感覺嗎?雖然那時候她還是個中學生,但是這件事她一直記到現在。
雖然說面對浣熊市這種幾乎死局的情況下來,他們做出的這個決定确實算得上“明智”,那些出不去的人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玩家啃了幾口壓縮餅幹,草草地在紙上完成她的超精簡日記後起身向窗外看去。現在時間已經來到了9月29号了,今天的天也是灰蒙蒙的讓人心情郁悶。
更讓人郁悶的是她要給威斯克寫三頁道歉信。對不起,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應該開口的,雖然靈魂體對她做不了什麼但是她心裡不好受。
威斯克身為一款有時掉落有用信息随身寶,能夠有效幫助她的救援以及逃命規劃,盡管對她的精神摧殘比較大……她現在是做夢都想把前隊長給扒出來,一遍又一遍确認他死透透的才能放心。
“你睡這麼短時間夠嗎,玩家?”卡洛斯,這位在前幾章一直沒有再上線的哥們又一次登場了。他,馬文和艾略特雖然到了地下實驗室,但是他們又上到地面來了,真是條條大道通地面。
而且他們是聯系到了外界并得知政府要核平浣熊市最早的一批,如何要制止政府這“明智”的決定呢?那就是找到疫苗交給他們。
“我足夠了,接下來也睡不着了。”現在是清晨四點,兄弟你也醒着就也挺荒缪的了,“我打算再返回一趟醫院碰碰運氣,順便抓幾隻喪屍試試水,萬一呢?”
知道嗎?她做生物實驗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順帶一提,威斯克又給她當了一波生物老師,之前當的時候是在說人體最脆弱的位置,現在是從宏觀變微觀了。
哈哈,她要b潰了,她曾經上的生物課最大程度就是解剖青蛙或者兔子這一類比較多的,再不濟就是買隻活的雞和魚回來做飯。她現在已經可以面無表情地去給就算治了也活不成的喪屍去頭然後把他們的屍體拖進一個安全的地方開始研究,進步了好開心。
十天速成生物大能是不可能的,她現在見到威斯克的臉又想吐了。
師傅,别念了,我是渣渣,聽不懂啊思密達。
算了,師傅您繼續,總得想辦法搞疫苗出來,不然這座城市真的就要完蛋了。
這座城市她還沒有徹底走完,也許哪個角落就還有生還者,絕對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再試試吧,隻要有這個可能在就值得堅持。
為什麼不求威斯克幫幫忙?首先她沒有任何能夠請求他的資本,其次他不是個嚴格意義上的有着同理心的正常人,最後他不樂意這麼做,或許看人面對困境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更有喜感吧。
“……我跟你一起吧,醫院就算沒塌但也不安全。”黑色卷發大狗雇傭兵很擔心你,并向你發出了組隊請求。
玩家拒絕了你的提議并給出了理由:“我更加擔心馬文他老人家,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我跟他們說好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讓你走掉,你知道自己現在去參加萬聖節遊行都毫無違和感的吧。”
卡洛斯拒絕了你的拒絕,并且開始自動跟随。大型犬很擔心玩家的精神狀态,他撞見她在跟空氣對話了,并且非常自然與平靜。
他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馬文和艾略特,而二者都表明她之前沒有這個情況,隻是話很少,也不怎麼主動社交。憑借着資料的輔助,他們推出來了最有可能的症狀——tulpa(幻想朋友)①。
玩家這幾天的表現也是在人前越發的沉默寡言,有一種淡淡的死氣。但是他不小心看見她淩晨兩點一個人蹲在樓梯間跟空氣有說有笑的(在對着生物資料無能狂怒),整個人感覺活潑了不少,但他隻覺得很詭異,第二天也沒敢問。
“……”玩家又沉默下去了,她的黑眼圈越發明顯了,但在最初她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她還隻是一個擔憂考試的普通高中生。
那些過去都離她太遙遠了,她快要記不清外婆的臉了。早知道會一下子出去三年都回不到住所,她就應該把那張三人合照帶在身邊,放在離心口最近的口袋裡,跟着彼得縫出來的很醜又很臭的表情包挂件放在一起。
“你随意吧。”她每一個字都仿佛在歎息,隻是她的表情看上去更想死了(不,她隻是在思考)。
卡洛斯邊跟着她走邊看了她好幾眼,自己調侃的言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玩家的反應都淡淡的。除了幫他弄掉身上U.B.C.S衣服上面的保護傘的标志的時候,那個針線活兒叫一個快準狠。
S.T.A.R.S小隊他了解的不多,但感覺還算知名度高的,他那個已經先一步上天堂的U.B.C.S排長當時一眼就認出來了吉爾,而玩家則是一位狙擊手。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了,但說真的,她更像是來上學的學生。
歐美這邊對亞洲人都有這麼一個刻闆說法,當你想要知道他們的真實年齡時,就把推測的年齡再減十歲。
有點誇張了,那玩家就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
“如果你要搭便車,那就得扶穩了。”
長時間的奔波讓她找了個摩托車當載具,雖然裝的下兩人但卡洛斯有點太大一隻了。
“摩托車的噪音我處理過了,不過還是會吸引一些不長眼的過來,有搭把手的确實會方便。”玩家看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卡洛斯聽了一會兒才敢肯定她确實在對自己說話,“沒有頭盔不介意吧?”
“那前提得是有會逮捕我們的交警。”
玩家沒說話,隻是示意讓卡洛斯摟住自己的腰坐好扶穩了,然後在他剛想說要不換他來駕駛時一腳油門踩下去了。
如果他再跟馬文和艾略特多交流幾句有關玩家的有趣事件就會收獲入職第一天為什麼光速出名以及為什麼不要上她的車。
卡洛斯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風像是在狂扇自己大嘴巴子,手下意識地摟住她更緊了。玩家開得又快又急的,平穩在這裡早就被丢出十萬八千裡遠了。
她的車技堪比秋名山車神,她就沒減過速,走的也是不尋常的路,很多地方他都沒注意到過。
他幾乎感覺自己的髒器正在貫徹美利堅推崇的自由,它們要自由地從他身體裡颠出去!然後像蒲公英一樣到處亂飄,當然對于人來講就是炸開來的血腥場景了。
有趣嗎,這樣的飙車體驗?紅牛來了都得贊助一下他。别說注意喪屍了,他感覺誰來了都追不上。
事實證明話不能說太滿了,紅色的、看着分外喜慶慎人的追追發出了決鬥邀請,他直接被吓到了,這個一開始對吉爾窮追不舍的變異體他媽的還沒死?!
“媽的,又是它,它怎麼還不死啊!”玩家看了眼後視鏡發出了歹毒的咒罵聲,“我要加大馬力了,我醫院是去不了了,得先把它解決了。”
什麼,還能繼續加快速度?!卡洛斯一整個瞳孔地震住了,玩家給他又上演了一場摩托車的使用指南。
先是在小巷中七扭八拐的躲追蹤者的觸手攻擊,然後是熟練的上木闆橋蹿過樓房之間,如果體驗者不是他他會誇一句好車技的,車在天上飛了。
“你你你……”風吹的他說話都不利索,“也太娴熟了吧……”
S.T.A.R.S的都是這樣子的人才嗎?
“為了躲這破玩意我這幾天廢了很多心思,“大的還在後面。”
她過于熟練以至于卡洛斯抓住了重點,“你這幾天一直在自己面對這鬼東西?!你們S.T.A.R.S的都是什麼鬼,如出一轍的喜歡自己承擔嗎?”
他的語氣重了點,但更多的是擔憂,他來到這裡的職責就是為了救人,這也是他内心的想法。但如果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好,那怎麼才能守護好其他人?
“……這不重要,卡洛斯,個人的苦難還放不到大局之上來談,你去弄疫苗 。”她停下了車,按照威斯克的安排,接下來是去清理廠,是時候該在那裡結束這一切了。
它早該下地獄了,從它追着吉爾的那一刻起就應該下去了。她都不敢想在那之前吉爾一直被它糾纏着得有多崩潰,還好後面糾纏的是她,債多不壓身。
“我的‘幻想朋友’說的,清理廠能解決它,不然隻能等核彈了。”她毫不避違地用了這個詞,這讓卡洛斯又是一愣,玩家知道他們的讨論。
“但說真的吧,他可不是什麼‘幻想朋友’,早就有人拉我去檢測過了。或許我該尊稱他一聲教授才是。”
她很親近克勞薩教官的一點就是他不會在知道自己有時候對着空氣(威斯克)說話後用異常的眼光看自己,還是該敲頭就敲頭,隻是多了個去做心理檢測的任務,雖然沒任何用,威斯克甚至會開嘲諷。
她和沒指望有人會相信堪稱迷信的鬼魂事件,就這樣吧,雖然她死了又沒死的,身邊有個鬼,但她仍舊是唯物主義戰士,能入黨的隻能是唯物主義戰士!
她又不說話了,絲毫不像在面對一個在要她命的怪物。追蹤者的目标現在是她,它會一直追殺她到最後一刻。
不等他說話拉住她,她又開足馬力走了,追蹤者的嘶吼聲回蕩在這片無人之地。
“好吧,真是見了鬼的一天。”卡洛斯煩躁地把自己擋視線的發絲亂揉一通,轉身跑進了醫院中。
玩家有點後悔沒帶上護目鏡來,亂飄的劉海确實有點點紮眼睛,她稍微降了點速好讓後面的大塊頭有機可趁。
觸手刺穿了摩托車,她及時的棄車逃跑了,在地上狠狠地滾了個幾圈,然後一槍打爆油箱。
巨大的火花聲以及極度絢爛的火焰點燃了這片灰暗的天空,作為了今天浣熊市的晨鈴聲。
玩家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接着向清理廠一路狂奔,剛剛經曆這麼一遭,她的傷口又裂開了。不過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的,結痂然後撕裂,不斷重複着這個折磨的過程。
腎上激素的狂飙以及逼近的危險讓她的大腦開啟了自動屏蔽痛覺的保護機制,但她知道隻要稍微安靜下來一點,稍微放松一點,它就會消失,然後疼痛再度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