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塵的目光落在沈清安手中那枚玉佩上,玉質溫潤,呈青色葉形,雖小巧,卻顯然是久經歲月之物,透着一股獨特的氣韻。
“這可不便宜,”她輕聲說道,眼神略帶戲谑,“我那符可值不了幾個錢。”
沈清安不動聲色地将玉佩遞了過去,嘴角勾起一絲淡笑:“這玉佩我多的是,你就拿着吧。”其實這玉佩是他母親小時候給他的,常年戴在身上,但不知為何這一刻就是想把這枚玉佩送給李觀塵,或許這輩子都不一定會再遇到了吧。
話雖如此,李觀塵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虛。這玉佩分明是長久貼身之物,或許是某個重要的信物。但她沒有戳穿,隻是雙手接過,指尖輕觸玉佩光滑的表面,低聲說:“謝謝。這還是除了我師父和黛姐之外,第一次有人送我東西。”
沈清安微微一怔,随即臉色沉了幾分。他察覺到,這位看似淡然的女子,或許親人早已不在世上。這樣的念頭讓他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感,有幾分憐惜,也有幾分不舍。
“對了,你後面打算去哪兒?”他問道,試圖讓氣氛輕松些。
李觀塵将玉佩收好,随口答道:“往南走,到一片森林裡。”
“哦?那地方不會很危險吧?”
“或許吧。”她語氣平靜,似乎并不在意,“隻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會有危險。”
沈清安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着又問:“那野獸呢?難道它們就不危險?”
“野獸或許比人好對付一些。”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最近撿到的那隻黑貓。如今這貓被她養得毛色發亮,非常活潑,倒也讓她感到幾分慰藉。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走着走着,很快便到了客棧門口。
沈清安将包袱遞過去,語氣裡帶着不舍:“明天什麼時候走?”
“巳時吧。”李觀塵接過包袱,随口答道。
“那你得早些休息了。”沈清安叮囑道,目光停在她臉上,像是想将她的模樣牢牢記住。
李觀塵站在客棧台階上,周圍靜谧無聲,隻有客棧的燈籠散發着微弱的暖光。光影落在她臉龐上,柔和卻帶着幾分清冷的美感。
沈清安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抱拳說道:“祝你一路平安,有緣再會。”
李觀塵輕輕颔首,眼神溫和:“願君一切都好。”
話落,她轉身走進客棧,身影被燈光吞沒。
沈清安站在原地,望着她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
月光灑在他身上,他心中明白,或許這一别,便是再難相見。他默默地在心裡歎了口氣,過了許久,才慢慢轉身離開。
二樓窗邊,李觀塵站在窗前,目送沈清安的背影漸漸遠去。
她手中握着那枚玉佩,感受着它的冰涼與細膩,心裡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很快将自己收拾幹淨,将随身物品收拾整齊,又抱起那隻黑貓坐在床邊。黑貓在她懷中輕輕蹭着,毛色柔軟,帶着微微的暖意。
她從包袱中翻出老鬼給的第二個錦囊,打開後,裡面是一張紙條,寫着三個字:神農架。
李觀塵盯着這張紙條,眉頭微微皺起。
幾天前,她向客棧掌櫃打聽過這個地方。據說神農架人煙稀少,地勢複雜,甚至流傳着一些詭異駭人的傳聞,很少有人敢踏足那裡。而如今,老鬼竟然讓她去這樣一個地方……
她轉頭看向床頭那隻木盒,眼神變得複雜起來,那珠子對她到底有何益處。或許,這一切都在老鬼的計劃之中。他到底想讓她做什麼?
窗外的月光透過紙窗灑進來,給房間籠上一層清冷的光輝。李觀塵收起紙條,喃喃道:“算了,還是先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啟程。”
她抱着黑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貓在她懷中蜷縮成一團,低低地發出呼噜聲。
而此刻,沈清安在房中打開了那個布袋,裡面的紙條上,秀氣有力的筆迹寫着:“山澤通氣,靜者得安。”這或許意味着他将來會處在複雜的環境中,可能會遇到不同的矛盾或沖突,但隻要能夠保持平和心态,便可化解問題。
沈清安拿着紙條,反複閱讀這幾個字,他小心地将紙條收好,放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