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蘇念可要走,趙柯有些着急地上前一步,在看到蘇念可緊接着後退一步後,一貫自信從容的他面色一僵,但想到自己此舉可能讓對方覺得唐突,于是又後退了一步,退回原來的位置,笑着問:“蘇姑娘說的在理,不知蘇姑娘是要住哪家客棧?不如我給蘇姑娘推薦推薦?”
也不等蘇念可點頭答應,就自顧自地推薦起來:“青石客棧、鶴雲樓、雲隐客棧……這些都是青州很不錯的客棧,蘇姑娘可以從中挑選一家,住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趙柯笑着将青州幾乎所有的客棧都說了一遍,最後還貼心地給蘇念可分析着各家客棧的優缺點,像是真心為她着想般,希望她住得舒服。
“不勞煩趙小侯爺。”蘇念可語氣冷硬,說完便朝前走去,一個眼神都不曾施舍給趙柯。
看着蘇念可的背影,趙柯摸了摸鼻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雖是個極為标緻的美人,脾氣卻是有點大,不過美人嘛!脾氣大點才好,有趣。
趙柯輕笑一聲,直到蘇念可窈窕的身影看不見了,他才轉身往侯府走去。
“靈兒,你躲在這裡鬼鬼祟祟做什麼呢?”
一顆心和一雙眼正專注于趙柯的鐘靈兒被這道突然的聲音給吓了一跳,扭頭一看,拍着胸口不滿道:“哥,你怎麼突然在人家身後出聲,會吓死人的。”
鐘易文無奈道:“我喊了你好幾遍,你都沒聽到嗎?”
“啊?我沒聽到啊。”鐘靈兒疑惑地看着鐘易文,懷疑着他說的真實性。
對于自家妹子的性格,他這個做兄長的自然十分了解,一旦她專注于某件事時,旁人說什麼都進不了她的耳朵,就因為了解她,所以知道她肯定又在專注于什麼事情上,隻是這麼鬼鬼祟祟地縮在小攤旁,在看什麼?
鐘易文循着鐘靈兒剛才的視線往前面看去,隻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沒什麼值得她注意的地方。
心中好奇,不由問道:“靈兒,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還非得躲着看。”
“哥……”鐘靈兒哭喪着一張小臉,傷心地抱怨道:“趙小侯爺似乎有喜歡的女子。”
“哦,哪家的小姐?”
“哥,你反應怎麼那麼平淡。”鐘靈兒不滿地瞪了鐘易文一眼。
鐘易文勸道:“趙小侯爺向來流連花叢,這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是尋芳樓就有好幾個姑娘是他的常客,他喜歡的姑娘多了去了,我早說你不要喜歡他。”
“可是……這次不一樣。”鐘靈兒面色有些凝重,“方才與他說話的女子絕對不像是青樓女子。”
那女子長得十分美麗,縱然她一向自戀,覺得自己是最美的,但方才所見的女子,美得讓人驚豔,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程度,更何況是一向愛美人著稱的趙小侯爺。
而且一舉一動都是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模樣,絕對不像是舉止輕浮,一股狐媚子樣的青樓女子。
趙小侯爺一定是喜歡上了那個女子,鐘靈兒心裡很是笃定。
可越是笃定,心裡就越難過,前幾日她的畫像已經被侯爺夫人留下了,說明她還是有很大機會嫁入侯府的。
侯爺夫人喜好美人,而方才那個女子如果出現在侯爺夫人面前,侯爺夫人一定會喜歡她,再如果方才的那個女子家世還比她好的話,她将一點勝算都沒有。
鐘靈兒狠狠地絞着手裡的帕子,眉頭越皺越緊,不行,她得打聽一下那個女子的來頭才是。
每年的各種賞花宴,春日宴,青州的大家閨秀她幾乎都在宴會上見過,卻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美的女子,想必是外地來的。
“哥,你先回去吧。”鐘靈兒打定了主意,決定跟上那個女子去看看情況。
“你還要幹什麼?”
鐘靈兒眼睛左右轉了轉,道:“再逛逛,看看還有什麼稀奇小玩意兒。”
鐘易文舉了舉手裡提的大包小包,心累道:“這些都是你讓我去買的,買了這麼多還不夠啊!”
鐘靈兒雙手撐腰,理直氣壯道:“這點東西哪裡夠,過幾日是侯爺夫人舉辦的桃花宴,這事關我是否能嫁入侯府,我不得多買點衣服首飾好好打扮打扮嗎?”
“行吧,天黑之前務必回府,要是讓娘知道你又晚歸,她再罰你我可就不幫你說情了。”
“行啦行啦,知道了,哥你快走吧。”鐘靈兒催促道,用手去推鐘易文,想讓他快點走開。
鐘易文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叮囑了幾句,見鐘靈兒乖巧點頭,方才滿意地提着大包小包往鐘府方向走去。
……
蘇念可來到錢莊,拿出木牌準備取些銀子,那掌櫃的看到木牌上的圖案,感覺很是詫異,一個時辰前,也有一個男子拿着這種木牌過來取銀子,一取還是七百兩那麼大的金額。
這會子又來個姑娘,同樣的木牌子,也是來取錢,掌櫃不由得有些疑惑,懷疑這木牌子是假的,因此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确認是真的後,卻疑惑更甚。
他擡頭看了一眼這樣貌不俗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着:“姑娘要取多少錢?”
“一百兩,另外再準備一些碎銀。”蘇念可平靜道。
蘇家錢莊遍布各州各地,隻要她想取錢,随時都可以去取,因此一次性倒也沒必要取那麼多錢。
更何況她現在身上藏太多錢也不太安全。
“這……”掌櫃的有些為難,蘇家錢莊有一個特别的規定,凡是來錢莊取錢的,同一個木牌一日以内不能取超過七百兩。
但如果是擁有蘇家獨特花紋木牌的人,則更寬容一些,允許再額外取一些碎銀應急。
而眼前這個女子卻要取一百兩,這……
看到了掌櫃的猶豫的樣子,蘇念可有些不解問:“怎麼,取一百兩這很難辦嗎?”
“不是不是,一百兩不難,隻是蘇家錢莊的規定,姑娘是否知道?”
蘇念可想了想,點頭:“這個我知道,同一塊木牌一日之内不能取超過七百兩。隻是,這和我取一百兩有什麼關系?我隻是取一百兩,沒說要取七百兩。”
掌櫃讪笑道:“姑娘的這塊木牌,一個時辰之前已經有一個男子拿着來取走了七百兩,所以,今日姑娘再取不了一百兩。”
蘇念可咬着牙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在掌櫃的讪笑中,平靜地開口道:“取些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