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我弄疼你了嗎?”南星慌亂地收回手,有些局促地看着季妤。
“啊,沒事,不是你弄的。”季妤小心地揉了揉手腕,那裡火辣辣的燒灼感讓人忍不住皺起了眉。
南星視線落在季妤的手上,那隻被他剛剛捉住的手,手腕上有幾條紅痕,在嬌嫩白皙的肌膚上很是明顯,出門前手腕還是好好的,回來後就多了幾條傷痕。
他不自覺地眯起眼,緊緊地盯着季妤的眼睛,緩緩開口,問:“誰弄的。”
語氣有些冷,還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一絲隐隐約約的殺意。
“什麼?”季妤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什麼什麼誰弄的。
南星耐心地,認真地又問了一遍,“你手腕上的傷誰弄的。”
“哦,這個啊。”季妤不甚在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劉婆婆着急孫女情況,所以拉着我時沒控制好力道,手腕隻是紅了些,沒什麼要緊,回頭我塗點膏藥,一兩天就能好了。”
“季姑娘,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看着季妤疲倦的臉,南星抿了抿唇,道。
“已經到晚上了,你還沒吃晚飯呢,我去燒熱水做晚飯。”說罷,不等南星開口,季妤便起身離開去了廚房。
若是家裡就她一個,她可能就随便應付一下,吃些糕點就準備睡覺休息了,可如今家裡不同,有了個人。
此人還是個金大腿,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他,有投資就會有回報,前期她辛苦點,後期她就能過上好日子。
所以她斷然不能讓人餓着,也不能讓人髒着不擦洗,就算她現在累得全身綿軟無力隻想趴着不動,她也得強撐着起來去做晚飯,燒熱水。
今晚就吃面吧,面條煮得快,耗時短,吃完就可以趕緊去休息了。
就在她開始下面條時,鵝在窗子外邊“嘎嘎”地一直叫喚,吵得季妤起了一肚子火,本來就累得不行,還被鵝吵得腦瓜子嗡嗡。
她三步并作兩步跑到窗子上探頭去看。
正準備罵那隻鵝,突然就看到上空一道迅猛的飛影閃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借着月色,季妤隻看到好像是什麼鳥類,難怪那隻鵝一直叫個不停。
季妤視線落在鵝身上,鵝察覺到她在看它,猛地停止了叫聲,屁颠屁颠地撲棱着翅膀朝她跑來。
季妤探出一隻手臂,鵝也伸長了脖子往上揚起脖子,季妤正好能碰到它的頭,于是她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它的小腦瓜子,然後笑罵它,“不就是一隻鳥嗎?人家隻是飛過,而且也隻是路過,你突然急什麼,還叫個沒完沒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聲音有多難聽啊!”
季妤戳了戳鵝的嘴,鵝被教育了,心裡不服又是“嘎嘎”叫了起來,季妤氣急,捏住了它的嘴,威脅道:“再随便嘎嘎亂叫,就把你的嘴綁起來。”
季妤松開鵝嘴,鵝委屈地看了季妤一眼,怕季妤真的綁起它的嘴,又撲棱着翅膀跑開了。
這邊南星收到了翎鴿帶來小姐的信,除此之外還有一顆藥丸。
這顆藥丸是抑制他體内蠱毒發作的藥,隻要吃了這顆藥丸,那麼接下來的一個月,他都不會再發病。
南星将信擱在桌上,沒有像之前一樣隻要小姐來信就迫不及待地看,他隻細細地看着手裡捏着的藥丸,想着該怎麼處理它。
吃還是不吃?
吃,他會好受許多,可是季姑娘會覺得他蠱毒不再發作了,就會讓他走,根據季姑娘和連翹所談的話中,他知道季姑娘動搖了讓他留下來的心思。
她有想讓他走的想法。
不吃,他會難受,在季姑娘沒找到抑制蠱毒的辦法之前,他會時不時再發病,會不可控制,失去理智地傷害季姑娘。
苦澀的藥丸進入口中,很快融化被吞入腹中。
他選擇吃下藥丸,做出這個選擇時,他不禁有些嘲諷自己,他這樣的人何時這樣優柔寡斷過,他可向來不是心善的好人,手上沾的血也有不少。
雖說手上沾了不少血,但也至今沒沾染過無辜之人的血,因此,他也不算什麼罪孽深重的惡人吧,南星不禁在心裡反問了自己一句。
口腔裡彌漫着着苦澀的味道,這股苦澀比季姑娘端給他的湯藥還要苦上不少,南星忽然想吃季姑娘給的蜜餞了,可她給的,都吃完了。
最終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等口中的苦澀漸漸變淡,他才拾起桌上的信拆開,先是仔細地看完,才将信紙放在燭火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