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将寫好的紙條塞入鴿子左腳處的小竹筒裡,揮一揮手,鴿子展翅高飛。
南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天上圓月,直到有冷風迎面吹來,想起季妤所說的話,有傷者不宜吹冷風,便合上窗朝床榻走去。
尋芳樓。
“易文兄,有美人相陪怎的還如此愁眉不展的?莫不是嫌素娥姑娘不如梅蕊姑娘?”
面對好友蔣兆的調笑,鐘易文無奈地搖頭,身邊的美人見狀,忙将美酒送至唇邊,嬌笑道:“鐘公子,可是如蔣公子所說的那般,嫌素娥不如梅蕊妹妹讨你喜歡?”
鐘易文就着素娥的手将一杯美酒盡數喝下後,看了素娥一眼,仍舊愁眉不展一語不發,隻連連歎氣。
“既如此,何不喚梅蕊妹妹過來。”素娥見狀,柳眉微蹙,眼裡秋波盈盈,一副委屈欲泣的模樣。
蔣兆憐惜美人,最是見不得美人落淚,于是斥責好友,“易文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有素娥姑娘作陪,你就知足吧,怎麼還嫌棄起來?”
鐘易文瞪了蔣兆一眼,“我何時說過嫌棄素娥姑娘?你休要胡說。”
“诶,你不是嫌棄素娥姑娘,那你擺出張晦氣臉做什麼,怎麼,難道是看我不順眼了?”蔣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他見鐘易文被他母親逼着讀書,被關了十來天了,好不容易他母親松口,便好心帶他來尋芳樓開心開心,卻不想人家不領情,擺了張臭臉。
“也罷,你是要科考的,看不上我這等纨绔,既如此,你走吧,回你的鐘府,讀你的書去!”蔣兆拂袖起身,拽起素娥的手就要走。
鐘易文見狀,連忙一把拉住蔣兆,好言好語道:“哪裡是嫌棄你,唉……”
鐘易文歎了口氣,“我也沒嫌棄素娥姑娘,隻是這兩日實在被家妹鬧得頭疼不已,今日你來府中找我時,家妹正與我吵了一架,因此,現在還煩着呢!”
蔣兆聽了這話,忽地想起他去鐘府找鐘易文時,确實聽到了鐘靈兒怒罵摔東西的聲音,那聲音大得他還沒進院裡就聽到了。
啧啧,這個鐘靈兒不愧是青州最刁蠻潑辣的女子,縱使她有沉魚落雁之姿,也怪不得趙小侯爺不喜歡她。
“我聽聞侯府夫人要給趙小侯爺在青州名門閨秀中挑選一個做兒媳婦,那趙小侯爺反抗不了,躲到了臨州,難道靈兒妹妹是為這事氣惱?”
鐘易文坐了下來,看了蔣兆一眼,又是一歎,“若是這樣,倒還好些,偏偏她無理取鬧,嫌我給她找的畫像師畫技不好,把她畫醜了,稱我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她在侯府夫人那落選。”
鐘易文越說越氣,看着蔣兆訴苦,“蔣兄,你說我是她親哥,我怎麼會故意讓她落選?我雖然嫌棄那趙小侯爺是個纨绔風流公子,不想靈兒嫁給他,但也絕對不會使這種損招。”
蔣兆笑道:“易文兄的為人我清楚,何況你向來疼愛你的妹妹,隻是能讓令妹發這麼大的火氣,想來這畫像師畫技确實入不了令妹的眼,不知,你請的是哪位畫像師?”
“尹丘,尹畫師。”
蔣兆一驚,“尹畫師畫技一絕,尤擅人物肖像畫,畫人惟妙惟肖,多少世家貴族請他入府都不一定能請到,怎麼,令妹還瞧不上他的畫?”
“可不是?我可是花了五十兩才把人請來了,後來畫畫好了,我瞧着畫得挺像的,靈兒非說把她畫醜了,還打了尹畫師十闆子,氣得尹畫師揚言再不踏入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