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
江流景被沈歸慈一紙文件指派到傅家大樓,在蘇南辦公室旁邊的小隔間裡辦公,什麼世界主線、反派全被抛之腦後,取而代之的是傅家公司趾高氣昂的員工和陌生至極的項目信息。
一個月後,全公司都在傳江流景是惹了傅承不快的某個小玩物,被送到新歡手邊工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中又有另外的傳言,說是另一個老總的情人放到這來曆練的,沒見江流景的很多文件都是另一家公司的資料。
江流景沒時間解釋,更不知道這些傳言從何而來,有些人總會覺得空穴來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個中一定有點别的事。
江流景從文山書海裡一擡頭,眼下挂着一片青黑,蘇南将簽好字的文件放到桌上,遞給他一杯咖啡,替他分析當下情況:“傅總說長青醫療項目是個小項目,但利潤很高,是塊肥肉,公司裡的很多個人都想牽頭負責,我中途加入時也受了不少非議,而且他們不知道你其實是沈總的秘書,很難不在背後揣測。”
江流景接過咖啡,說:“謝謝南哥,咳咳,其實到現在為止,我也就來的時候見過傅總一次,南哥你也别誤會。”
蘇南說:“當然不會。”
他想到什麼,眼神隐隐雀躍起來,卻露出抗拒的表情,意外對上江流景疑惑的目光,他輕咳了一聲,不自覺擡手蹭了蹭嘴唇。
江流景收回視線,掃了眼簽完字的文件,恍然大悟。
看來蘇南這是剛從傅承辦公室出來,應該是發生點什麼增進感情的事了。
畢竟傅承最喜歡做的就是在自己公司裡搞強制愛的辦公室戀情,蘇南就是這樣半推半就地被人搞到手了。
一位頭發燙成大波浪的女士推門而入:“嗨!流景!傅總叫您去辦公室一趟,他臉色很差,應該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哦 !”
江流景撐着桌子站起來,眼前一黑,被蘇南趕忙攙住,才勉強說:“……好的娜姐。”
系統終于忍不住說:【你是不是太敬業了點?】
江流景義正辭嚴:【我應該做的。】
系統看他什麼也沒幹,隻顧着沉迷上班,從最初的看戲到急得跳腳:【主線裡的江流景根本沒有事業線!我都不想說你,看看現在主線拐成什麼樣了!萬一被你徹底搞崩了,我要花多少積分才能重置劇情!氣死我了垃圾任務者!】
江流景被戳到痛處,立馬想到那一份牽扯到基本生活保障的勞動合同,身不由己,說:【我恨沈歸慈。】
系統欲哭無淚:【我也恨你!】
它早該知道的,真的,從接手這個任務者開始,它的統生就充滿了杯具!
江流景吊着一口氣,晃了半天才敲響傅承的門:“傅總。”
傅承沉着嗓子:“滾進來!”
江流景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蘇南,用口型示意他别擔心,才推開半掩的門。
傅承面如刀削,雙眼如鷹隼,手裡舉着一份文件,淩厲得吓人。
“傅總。”江流景不動聲色,站着等他下文。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傅承,第一次是蘇南将他介紹給傅承認識。
當時傅承早就知道沈歸慈塞了這麼個人過來,知道他才高中畢業,權把介紹的内容當作耳旁風,問蘇南晚上想吃什麼,蘇南生氣地重新将人介紹了一遍。
江流景不想在傅承這個随随便便就天涼王破的人這裡留下什麼印象,闆正得像個兵,垂着眼睛不看人,不亂說話不逞強也不冒風頭,把自己塑造成世界主線外的不起眼路人。
傅承更看不起他:“呵,找了個鋸嘴葫蘆。”
江流景硬是扯出谄媚的笑臉。
傅承說了第二句話:“沈歸慈能看上這種人,笑話。”
現在傅承沿着上次的話頭,冷冷地說了第三句話:“沈歸慈的小情人什麼時候又滾到我床上了?”
江流景害怕得低頭:“實在抱歉,傅總,我一直呆在辦公室裡辦公,不知道這些事情。”
傅承大手一揮,将資料砸在江流景臉上,快要落到地面時,被江流景一把接住資料,擺正曲别針,整理整齊,彎腰不語。
傅承指尖點着桌面,一下又一下,辦公室足足安靜了三分鐘,江流景脖子疼,才悄悄擡起頭來看他在等什麼,撞見他輕蔑的眼神,趕忙又低下頭。
“啪!”傅承往桌子上一拍,高高舉起煙灰缸,要是砸頭上,不死也傷。
江流景繃緊了身體,直到一道憤怒的聲音沖進來:“傅總!您工作上有什麼問流景的直接問我,都是我做的決定!”
蘇南擋在江流景身前,胸膛起伏,又怕又怒地瞪着傅承:“别說我什麼都不用管,隻要您問,我就能答上來!”
整個公司哪有人敢随随便便挑戰傅承的權威,他放下煙灰缸,眯了眯眼:“蘇南,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蘇南說:“當然知道!”
傅承按住蘇南肩膀,從江流景手中奪過資料拍在蘇南胸口上:“那你問問江流景,他詢價詢的什麼東西,選用的又是哪家公司?”
蘇南當然不服氣,當即翻看資料,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一時語塞,傅承掐住他的下巴,指腹摩挲臉頰:“嗯?說話,啞巴了?”
傅承的力氣實在太太,蘇南忍着痛辯解道:“這個方案我們還沒完全定下來,您又是從哪裡得到的資料?”
這反問簡直是往槍口上撞,傅承繃緊下颌,湊上去,眼看着就要堵住蘇南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