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可聽了她的話後,終是不再隻盯着她看,回複了她:“聽姑娘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這麼一人。因他看起來就與旁人十分不同,故我多留意了下。”
既然他說他見過此人,意味着事情有了眉目了。楊珈很高興事情的頭開的不錯。
她迅速望向唐亦可,追問道:“你看他去哪了?”
“這個……不知。不過……”
唐亦可拖沓了片刻,仍隻回了不知。楊珈燃起的希望又澆滅。
肖瑾筠接了他的話:“姑娘莫急,傳個歌女來問問便知。”
唐亦可一拍腦袋,感慨道:“對呀,肖兄說得對。這船上的歌女那都能去,讓她去找人是最快的法子了。”
楊珈自己是不太想麻煩他人的,即是找人,自己來不就行了嗎?
說到底她還是不習慣使喚别人,于是她試探地問:“這麼麻煩嗎?不能我自己去找嗎?”
她能理解兩人的顧慮,許是不願讓船上的人們瞧見自己。但她無所謂呀,随别人怎麼說怎麼想,她隻是不自在而已。隻要能拿回錢就可以了。
肖瑾筠:“剛上來時,我注意到樓下的大廳沒有姑娘說的人。他該是在包廂裡,姑娘是不好進去的。”
好吧,怎麼就不好進去了?
楊珈心中不認可他的說辭,嘴上卻順着他的話往下問:“歌女要如何辦到呢?”
肖瑾筠起身:“姑娘在這等這就好。”
說完便推門而出。
楊珈看着他出去後又合上來門,指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問道:“他······就這麼出去了?“
唐亦可:“你不用擔心他,光憑他那張臉往那一擺,小姑娘是最聽他的話了。倒是楊姑娘是這莞縣人氏嗎?”
不對,這很不對。這位唐公子又是那壺不提開那壺啊,從一開始他就對自己很感興趣,眼睛恨不得扒在自己身上。
楊珈不知他為何如此,隻是他問的問題自己也不知如何作答,她怎會知原身的身份呢?
她猶豫了片刻随即回複:“是吧,應該就是莞縣人氏了。”
既然穿到了這莞縣,姑且就算這莞縣人氏吧。
“诶······既如此,果真是巧合嗎?”他喃喃自語。
“什麼巧合?”楊珈不解。
唐亦可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打哈哈的揭過了這件事:“姑娘别問了,真得沒什麼。”
他雖嘴上告訴她沒什麼,可兩人都知道絕對是有什麼的。不然肖瑾筠為何這般費心費力地幫她——一個據他說隻是幾個月前認識的姑娘。又為何要在他進來之前警告他,要求他不要問她京城楊家的事?
楊珈本也不是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那類人,她便沒追問下去了。隻是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簡單。她懷疑這唐亦可和肖瑾筠兩人都認識一名叫“楊珈”的女子,也許此“楊珈”就是她自己。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名賊子,她還無暇顧及自己的身世。她站起了身,幾步走到門邊,把臉湊近門縫,往外看去。
肖公子去了有一會了,她多少有些着急。
門縫外人來人往,就是不見肖瑾筠,楊珈疑惑:“難道賊人根本就沒上船嗎?還是肖公子被賊人扣下了?”
唐亦可失笑,就像聽到一句冷笑話一樣無語:“扣下他?楊姑娘你這就多慮了。怕是整船的人每一個扣得住他。”
楊珈回過頭,一臉疑惑地望向他。
有那麼厲害嗎?
見狀,唐亦可補充:“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他啊。不過姑娘放心就好。”
楊珈不解,卻也點頭作答:“我放心。”随後她又趴到門縫上往外瞅。
早知道肖瑾筠會武功了吧,還有我為什麼會了解他?一共沒見過幾面好吧。
遊船搖搖晃晃地擺着,樓下又響起了曲,這次是歡快的,是她喜歡的調子。
門縫的上端有一處更大的缺口,她踮起腳尖夠上了。為了保持平衡,她雙手搭在木門上。就這麼瞧了一段時間,曲子的高潮部分整整重複了兩遍,這下是第三遍了,她都能跟着附和一番了。
這麼久了還沒來嗎?看得怪累的。
她轉過身來卸了力,整個身子靠在木門上,閉上眼睛認真聽起了曲。
一曲終了,木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她一時間失了重心,整個人往後一仰。
完蛋!忘記這門是拉開的,要摔跤了。
她在心裡做好了心理準備,雙眼一閉,迎接摔倒後的疼痛。順便調整了下身子,以便一會屁股先着地。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她的肩膀被人抓住了,她隻是倒在了一個人的懷裡。
淡淡的氣味傳來,她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了。
是肖瑾筠穩住了楊珈,他沒想到她會靠在門上。他低頭看向懷裡的姑娘。
臉頰上染上了紅暈,閉上的眼睛一瞬間就睜開了,望着自己。
她的眼睛又大又圓,笑起來卻會眯成一條縫,肖瑾筠看過她笑過很多次,他不會記錯的。眼神慣是天真無邪的樣子,像是隻見過這世間的美好一般純淨。
自己的臉龐印在她眼底,他看得真真切切。
她很快便反應過來了,撐了下肖瑾筠的身體站穩了身子,轉身向身後的他道歉:“不好意思,唐突了。”
此時的楊珈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他,兩人眼神相交片刻,她便低下了頭。
肖瑾筠看她慌慌張張的道歉,尴尬的一時間不知道看向何處。他一直追随着少女的視線,連沒關系都忘了說,他也想說,隻是愣住了而已。
一種感覺襲來,是一股奇怪的感覺,直抵心髒。
“咚·····咚咚咚”心髒跳動的規律被打破,沒了一直以來的平穩,一點也不受他控制。
我怎麼了?
肖瑾筠一時想不明白他的心跳為何失控,隻是還未等他體會出來,一道刺耳的女聲響徹整個遊船,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
“啊!殺人了!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