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酒挑挑眉,她用繃帶綁住了闫微手上的傷:“還有哪傷到了嗎?”
“沒有。”闫微搖搖頭,又補充道,“就算有你也不能現在處理不是?”
覃酒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你走之前我明确告訴你首先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你真是一點不聽。”
闫微無所謂的做了一個鬼臉換來對方無語的白眼,她推着覃酒走出去,看見守在外面的兩個人,覃酒問他們:“你們之前的避難所在哪?她受傷了,我打算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修整幾天。”
“離這不算遠,跟我來。”唐援同鄭一萬對視一眼,他點頭還是走在前面,鄭一萬讓闫微和覃酒走在中間,他自己主動提出殿後。
剛開始的一段路一切都好,路上沒幾個感染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闫微引走後還沒來得及回來,零零散散的遊蕩者如同落入大海的石子掀不起什麼波瀾。
為了拉進雙方間的距離,四個人都決定談談自己末世以來的生活,闫微首當其沖第一個開口,她對之前無聊的經曆一筆帶過,反而強調了自己跟着覃酒這不到一周時間裡的風餐露宿,表情苦大仇深,語氣幽怨,時不時拿眼神控訴同伴兩眼。
覃酒:“……為什麼被你控訴的隻有我?”你跟王籍他們不也是一路逃亡嗎?
闫微表示這是她對覃酒特别的愛。
覃酒則是說自己的經曆沒什麼好多說的,逃生半路遇上自己的學長,加入那支日後人盡皆知的隊伍,建立第一基地,再然後她就遇見了闫微,之後的經曆因為跟闫微的重合她也就不再複述。
唐援代他們倆叙述,他跟鄭一萬是大學舍友,末世來臨前後都在一起。
“你們在這邊沒什麼其他親朋好友了嗎?比如關系比較好的同學什麼的。”闫微一邊聽着一邊不忘提出自己的小疑惑,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是她這種可憐的小孤女。
唐援搖搖頭:“我爸媽還有姑姑他們家都是離我表哥在的城市比較近的。”他停了一下,為了不影響同伴的心情,把自己内心的難過和沮喪勉強控制住了,“如果我哥沒提,覃姐也不清楚,那估計就是……”
“沒準是去别的基地了,像是我們這都有基地的人來找,可能你哥當時去的時候沒找到人,最後他們去了第三基地或者哪個基地。”鄭一萬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了幾句。
覃酒也跟着說:“我們第一基地人少,但是别的基地人多,萬一其中就有我們的家人呢。”說完,她暗地裡掐了闫微一把,拼命暗示後者說幾句寬慰的話,可别因為她的話剛結的盟轉頭就散。
“就算真出什麼事也沒啥的,不用經曆末世其實是好事,你看看我,既沒家人也沒朋友的,同伴還是一周前把我'綁'走才來的,指不定安的什麼心。”闫微的慰問屬實不太走心,她揚起一個笑,在臨近春日的暖陽下格外的耀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萬物複蘇的季節慢慢臨近,這幾日天氣都格外的晴朗,氣溫已經在逐漸回溫,鳥雀的叫聲也重新回到天地間,幾株嫩綠的野草從原本裂開的地縫裡冒出頭,前幾日清晨時還能看到葉片上一層薄薄的霜,現在那些霜終于融化成新春的露珠。
闫微目不斜視,她大步跟着隊伍向前,腳下卻避開了這些新生的活力:“說回你們倆吧,我好奇。”她很直白,末世可沒什麼能用來消遣的,難得有故事可以聽,還不像覃酒那樣話說一半或是半真半假的。
與闫微事不關己的好奇不同,覃酒是真的有認真考慮這兩個普通大學生的武力值的,至少從身材上來看,鄭一萬的武力值就絕對要比唐援的高。
沒辦法,唐緣的娃娃臉給了他一種嬰兒肥的感覺,這家夥抱怨一直沒找到女朋友,覃酒倒是覺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長得過于可愛了,估計是被女孩子當成了家裡可以投喂的小倉鼠。
覃酒想的沒錯,以前末世還沒降臨的時候,就有不少的學姐會在幾個學校聯合組織的籃球賽上跟唐援坐在一起,學姐們投喂唐援的時候看到對方的臉被塞的鼓鼓的,内心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捂着胸口感歎:‘好可愛,想捏!一定很軟!’
與唐援不同,鄭一萬屬于俊朗型,看起來在男女裡面都吃香的那種,而且因為常年打籃球做運動,不管是體力還是什麼的至少要比唐援好,皮膚也比他黑了不止一倍。
他的每一場籃球賽,唐援都會坐在觀衆席上,他會邊和哪個學姐學妹分享美食,邊看着這個人在球場上閃閃發光,進球時,他身邊的人都站起來為他喝彩,他總是不會起身。
偶爾他也會羨慕他的意氣風發,他坐在觀衆席上一動不動,在比賽結束後别人都跑向他時顯得格外明顯,以至于每一次鄭一萬都能隔着一群圍着自己的人輕而易舉的看見他,然後他會走到唐援身邊笑着質問他:‘怎麼不給我也留瓶水?’
唐援總是說有那麼多人給他帶,自己幹麻浪費錢再買一瓶,雖然說完會被鄭一萬翻白眼并且重重摁頭。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離場,唐援會覺得這時候自己也跟這個人一樣的耀眼,就像他所有鶴立雞群的做法,因為鄭一萬,他似乎也變成了與衆不同的人。
“所以你們今年的歲數……”闫微拿眼睛在兩個人身上上上下下到處打量。
唐援愁苦的歎氣:“我們兩個都二十一了,本來還有一年就可以畢業的。”
鄭一萬走在後面難免要多留幾分心,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氣味會不會被感染者盯上,他手上的小水果刀換成了闫微之前用過的匕首,更加鋒利便捷。
“你看起來比我小。”這話是對唐援說的,闫微現在兩手空空,她倒是不慌的蹦哒到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