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微回頭，若有所思：“我可不害怕。”

感染者已經近在眼前，吸吸鼻子就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腐爛的臭味被鐵鏽味蓋過卻也沒辦法我去逃脫人的感官，兩種氣味混雜在一起實在稱不上有多喜人。

覃酒皺了皺眉，她把闫微拉到自己身後，再起步的時候沒有像後者那樣順着一條路一個勁的往感染者堆沖，轉而在最後一棟樓改成繞房走，保證她們和感染者始終隔了一棟樓，就算被發現也還有個緩沖。

在嘶吼的間歇，覃酒壓低嗓音問闫微：“感染者都集中在一條街上，我們離得這麼近都沒遇到一個感染者，有人在背地裡操控它們？”

“為什麼要問我？我怎麼會知道。”闫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還等着覃酒給她解釋呢。

“還記得我之前提到的兩個人嗎？算了，估計你也不會留心。”覃酒歎氣，“我們曾經在路上遇到過有初步智力的感染者，它們似乎對其餘感染者有一定的領導力，他們當時推測是病毒發生了進化，也不知道現在進化到哪一步了。”

“進化……”

闫微呢喃着，惹來覃酒好笑的眼神：“你不是一直都覺得這是一場進化嗎？現在知道這個結論不全是錯的不開心？”

闫微看她，點頭：“可能是因為我們剛剛見到的就是一個，它威脅了我們。”

“難道不是因為，”覃酒本來打算再取笑她幾句，想到兩人之間還沒徹底攤牌倒是打住了，她将視線移回前方，離大樓越來越近了。

等幾乎要到了商場門口時，覃酒道：“我們不能直接從這裡進去。”

闫微默了默：“我們為什麼要進去？”

“不是你好奇？”

“……也不是非要進的。”

覃酒奇怪的扭過頭：“你之前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唔。”闫微很明顯的心不在焉，她想再次回頭去看那個空蕩蕩的窗口，那裡當然不會再有人影，這個視角也沒法再次看清。

覃酒有些好笑又覺得挺無奈的：“這麼在意？怕打不過對方？”

“怕你死了。”闫微瞪她一眼，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承認，“你憑什麼覺得我比不過它？我隻是覺得如果它命令這些感染者，你沒辦法全身而退。”

覃酒：“……合着你不是對自己的能力不放心，而是對我的能力不放心。”

闫微反客為主的拉着她走在邊緣處，大樓被感染者圍了個水洩不通，想找到一處漏網之魚何其之難，就在闫微想要勸覃酒放棄的時候，她看到四樓處一晃而過的一個黑色腦袋。

闫微眨眨眼确定自己沒有看錯，她用眼神詢問覃酒要不要救，随即想到自己還有個聖母的人設在身上，她拉了拉覃酒，用手指示意她救人這個想法。

覃酒順着她的意思向上看時正好看到幾個人圍坐在窗邊，晃晃悠悠的幾個人頭在窗邊若隐若現，其中一個探出腦袋像是瞥見了她們兩，不一會就有更多的人來向她們招手，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聲。

她收回視線轉向闫微，看起來風華正茂的少女也正沖他們揮着手：“你覺得我們救得了嗎？”

“我覺得我們可以。”闫微聞言用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她，眼神期待，言辭懇切，她手一指，“讓他們從那個窗戶跳到那上面去，”闫微指了指那扇她剛剛看到腦袋的一扇大玻璃窗，又指了指商場旁邊放垃圾箱的屋頂，“我們可以在那接應他們。”

覃酒：“……”這個計劃好像有那個大病。

其實也不怪覃酒這麼想，首先要跳窗就需要大把的勇氣，其次，跳下來最輕也得崴個腳，而且她們兩個還要防住一群感染者。

她沉默了太久，闫微主動提出可以由自己來吸引感染者的火力，覃酒負責接應就好：“他們所在的樓層不高，如果能準确的落在屋頂上受傷的幾率是可以控制的。”

“要先把樓上求救的那個音箱關掉，否則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感染者被吸引過來。”覃酒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刺激着她的神經，“這意味着那些人裡要先有人去送死才行。”

這是同意救人的意思，闫微興緻勃勃的去四樓一間房子裡翻了紙筆出來，覃酒把計劃大緻寫到一張白紙上，闫微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精準的砸向了對面的玻璃。

覃酒把紙舉起來，隔着一條街，兩方人馬勉強達成了共識。

對面的：……這計劃左看不靠譜，右看還是不靠譜，但是竟然是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