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酒古怪的看她一眼:“好好說話,不要呲牙咧嘴。”
闫微收了聲。
覃酒不忘反駁她:“小妹妹,讓你來你技術絕對比我的還要差。話說,你摸過方向盤嗎?”
“沒有,我才十九歲。”闫微伸手沖她比了個九,覃酒抽空看了一眼她白皙纖細的手指。
太白了,病态一樣的白,死人一樣的膚色。
覃酒想起來問她剛剛看見了什麼,闫微的語氣沒什麼變化,她冷漠的,但繪聲繪色的描繪那幅畫面一一青黑皮膚下藍色的血管,死人身上微弱卻不可忽視的心跳。
闫微頓住了,覃酒于是順勢接話,她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波瀾,卻偏偏說出來足以在旁人心裡掀起驚濤駭浪的話:“死亡隻是一場短暫的新生。”
“或許吧。”闫微哼笑着,她定定地直視前方的地平線啟唇,“沒準感染就是新生的伊始也說不定。”
“這是未知的。”覃酒對于這種說法不置可否,早在末世降臨之處就又有人提出過這種說法,無一例外收到了民衆憤怒的讨伐一一
這群毫無人性的野獸,這種破壞人大腦的病毒,這些,這些他們死去的同伴,他們永遠不會回來的親人……
這一切!
怎麼可能是本該給予所有人希望的新生!
而覃酒隻是對這一切提出自己最為中肯的評價:“這是未知的。”
沒人知道死後的世界,就像沒人知道帶來末世的病毒究竟是什麼。
“而人類害怕未知。”闫微嘲諷的輕嗤,“人類呐,膽小又軟弱。因為内心的恐懼,放棄了這樣一次偉大的進化。”
“你覺得感染是一種進化。”覃酒的語氣談不上生氣,但也絕不是高興。
闫微笑了:“當然,人類最偉大的作品。”
她停了下,選擇了一個更溫和的話語來形容這一切,“你知道的,這次的病毒還是被人為制造出來的,可憐創造者竟然會害怕自己創造出來的産物。”
覃酒沒說話,她安靜的,收斂一切氣息表示自己的憤怒,闫微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自己身邊的人好像不喜歡她的說辭,她有些無措,可能也有些懊惱。
懊惱于因為私人感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而惹人不快。
闫微并不覺得自己說錯了,她本來想用更加嘲諷的語氣,可能是因為覃酒也算是人類中的一種,所以她才将他們比做了創世神一般的存在。
“闫微。”覃酒依舊平淡的開口了,“第十條,這是個要求,你最好跟我去找一本語言的藝術,給我重修你的語言表達課!”
“?為什……”
“沒有理由。”覃酒咬牙切齒地捏緊了方向盤,把骨骼都捏的咯吱作響,“别整天把人類人類的挂在嘴邊,你自己也是人,這種思想你最好立刻馬上給我把它從你的腦子裡清出去。”
“……哦。”
“哦?!”覃酒很難壓住自己的火氣,她剛剛能夠心平氣和的和闫微說完那翻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現在對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讓她隻覺得心頭在灼燒,“你就說一個哦?”
闫微忍了又忍才勸住自己,勉強算是她有錯在先:“你還想我說什麼?”
又看對方怒火中燒一樣的臉,敗了:“好吧,我向上天發誓,”
她豎起三根手指,認真的卻沒有苦大仇深的。
“我莊嚴地宣誓,我會信守對你的一切承諾,我會履行與你的一切約定。”
她頓了頓,笑起來補充:“無論它正确還是錯誤,無論它合理還是荒缪。”
“覃酒。”
“現在你可否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