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微被覃酒抱住時其實是迷茫的,她不明白這個剛剛還在生氣的人怎麼就突然抱了她,可她再一想,人本來就是奇怪的生物,所以覃酒的做法也沒什麼問題。
闫微眨眨眼,她扭頭四處張望,最後手指指向一處破舊的屋子:“那裡面沒人。”
白天的旅途讓闫微清楚得找沒人的房子,因為沒人會在末世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除了她自己。
覃酒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你怎麼知道?”這是一個順嘴的提問,如果她多思考一秒都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沒聲音。”闫微說。
破舊的木屋連木門都岌岌可危,牆皮剝落,地上霧蒙蒙一片,久不打掃的房屋籠罩着一層肮髒且荒涼的氣息。
一一因為那裡面沒聲音。
這樣的房子如果有人,屋裡面的木床該咯吱作響,在地闆上走動時該有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窗戶的破洞裡該時不時冒出幾率人類的黑發。
所以,闫微說:因為沒聲音。
沒聲音,所以裡面沒有人。
覃酒帶她從站的地方走過去,如果有的車窗破了,她就提前一刀把從裡面探出頭的感染者捅個對穿,在她這麼做時,闫微不知道為什麼臉色變得有些不大好看了。
覃酒注意到了,她握住闫微的手腕,手指在上面安撫性摩搓幾下:“别犯聖母毛病了,小妹妹。要不等我們去城市了,我幫你找找有沒有甜食?”
“我不要巧克力。”闫微重新笑起來,她一腳把覃酒剛剛砍下,掉落在地的灰白頭顱踢開。
覃酒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她說的話,最後故作深沉的點頭稱是,然後就忍不住笑起來捏捏她的臉:“甜的也不要嗎?”
“甜的當然要,”闫微看一眼覃酒,撇撇嘴就像回憶起了什麼令人不太高興的事,“我不吃苦的,不喜歡吃。”
覃酒知道這件事,忍不住手上用力把她臉上的肉肉往外拉了拉,漂亮的臉被扯得有些變形:“我跟你說過那巧克力有點苦了。你那時可是自己說的'偶爾也吃點苦的','末世裡有的吃就不錯了'。怎麼?嬌丫頭現在又開始挑食起來了?”
闫微有點嬰兒肥,十九歲的年齡長了張小四歲的臉,她看起來才十六,臉上的肉肉捏起來非常軟乎舒服,典型的娃娃臉,這讓她看起來像一個乖巧可愛的鄰家小妹妹,這是覃酒的評價。
“别捏我臉,疼。”闫微在覃酒手背上拍了下,然後又手舞足蹈開始拍覃酒的肩膀,她力氣很輕,打的不疼,就是波棱的速度挺快的,氣鼓鼓的樣子像一隻想紮死别人的河豚。
好吧,覃酒承認,她還像一個嬌生慣養的,嗯……小綠茶。
覃酒很努力的在憋笑了,她怕自己一笑就不會是這種鬧着玩的小把戲了,闫微高低得給她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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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闫微找到的這座房子很破,仔細一看還不如乍一看。
比她們剛剛在不遠處看得還要老一點,其實公路上有不少很好的房子,隻是那些百分之百已經被别人搶走了,沒必要因為一個臨時避難所跟人打一架,再說,把人從好不容易找到的安身之地趕走實在是不太道德。
覃酒推了下木門,其實根本就不用推,因為這門還沒被碰到,力道帶起的風刮過去就發出了'當啷'一聲,振起了一地的灰塵,塵埃伴随着兩個人的咳嗽聲四處亂飛。
闫微:“……”
覃酒:“……”
壞了,她被一個破門碰瓷了。
闫微沒忍住噗嗤一聲:“哈哈哈,大姐姐,你力氣不小啊。”
覃酒深吸一口氣,順手狠狠擰了一把闫微的腰,惹來對方的痛呼,闫微吃痛的皺眉,她倒吸一口涼氣:“嘿!”
“你找的破地方。”覃酒收回手,如畫的眉眼帶着認命的平淡,她率先走進去,末了還不忘喊一聲還直挺挺的站在夜色裡的闫微。
闫微走進去時伸手捏着鼻子,她在空中趕了趕看不見的灰,眼裡透出十足的嫌棄來:“你可以打掃一下房間嗎?”
“?”覃酒不可置信的看着闫微理直氣壯的表情,她抽了抽嘴角,等到自己平心靜氣後才幹巴巴的質問她,“憑什麼?就我掃?”
闫微聞言'嗯'了一聲,她理所當然的點着頭,說:“因為我不會,所以隻有你能上。”
覃酒:“……你想讓我用什麼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