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行。
兩位風流俊俏公子哥,又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兩張俊臉。
花閑走在中間,隔着帏帽和白绫,都覺得受罪。
刑部所立之處,就在長虹街。
不知尾随的兩人是否還在。
花閑逗趣地想,該把他們拉在長虹街遛一遛。
“到了。”
齊向禮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好小子,如今都坐上明鏡高懸的位置了。”
花閑越過層疊的光暈,一眼看到審理大堂的高處坐着一個人。
渾身赤誠的亮黃色。
花閑閉了閉眼:“原來是闫頃闫大人。”
小古闆的名号倒不是白取的。
“哦?大姑娘也認識他?”齊向禮勾了勾下巴,“原來是我看岔了,竟是小古闆捷足先登嗎?”
花閑忍了又忍,終于問出聲,隻是話卻向着蕭流年:“齊公子平日裡是不是熱衷于看戲?”
蕭流年立即拆台:“他喜歡看話本子,尤其是那種風流才子追妻的戲碼。”
齊向禮沖闫頃招了招手。
聽到蕭流年在爆他醜事,也不甚在意。
他翻個白眼:“走了,闫頃讓我們去後面聽。”
聞言,花閑看一眼人群。
最前圍是有兩道身影,與陳蓼雨和瑾嬷嬷極為相似,她們未經召喚,隻得和百姓一樣站在公堂之外,身上的光暈裡,蘊藏着耀眼灼目的紅色。
不知是被花惟道的案子氣得,還是百姓叫她們吃了瓜落。
花閑跟着二人從後門進去。
為了方便,刑部後門連通驗屍房,内部的味道并不好聞。
“大姑娘不習慣吧?”蕭流年問。
“刑部屍體不計其數,仵作逐一驗屍,排查,核對身份到最後結案,讓家屬領走屍體,需要曆經極為漫長的一段時間。”
花閑被一股濃烈而經久不散的腥腐氣味,熏得頭暈。
她掩着鼻子,問:“刑部的人多久休息一次?”
蕭流年不知。
他望着齊向禮。
齊向禮想了想,道:“大約半月,也不一定,有時隔上一兩個月,都不見小古闆回來,不過他也是特例,很少有人喜歡和屍體日日作伴。”
花閑疑惑了下。
但她并未多言,而是輕哼一聲,算是應了。
等到三人尋對地方。
正巧對面傳來一陣驚堂木的聲音。
“啪啪啪!”
闫頃低沉厚重的聲音響起:“你說當日喝醉酒,由仆役駕馬,你在馬車内補眠,到家便直接睡了?”
“本官問你,當晚有人看到你的馬車内,還有一名女子在内,為何不說?!”
這倒和環莺打聽來的不同。
花閑繼續聽下去。
“一切皆是此人胡編亂造!”這道音色顯得蒼老些,一聽便是花惟道。
花惟道慌忙解釋:“小民真沒帶人進花府,小民冤枉。一定是這人,他才是兇手,他想将這個屎盆子扣在小民頭上,才出面作證,簡直是賊喊捉賊,大人明查!”
他邊說邊磕頭。
花閑和公堂隔了一面牆,額頭和地面撞擊的響聲,沉悶地傳到她耳中。
花閑扯了扯蕭流年衣袖,輕聲問道:“楊屠夫可在堂上?”
蕭流年對此案并不關注,是以什麼屠夫不屠夫的,他根本不認識。
但他還是向外看了兩眼。
隻說:“堂上隻有花老爺和一個……看着像馬夫,年紀不大,可是你問的人?”
花閑搖頭。
楊屠夫怎麼也算不上年輕行列。
這時,蕭流年又說:“不過,我看到你那丫鬟了。”
丫鬟?
“二公子是說剛才在街上碰到的丫鬟?”
“對,她就在你娘附近,估摸着正在尋找大姑娘。”
花閑剛到刑部,青禾便回來了。
沒曾想速度那麼快。
“可要将人帶進來?”
蕭流年問。
花閑想了想,現在離開,便聽不着現場好戲了,着實虧得慌。
于是,她問:“我娘,她在和我娘說話?”
蕭流年又偷偷向外張望,片刻後道:“沒有,她們離得遠。”
花閑合計道:“辛苦二公子。”
蕭流年說了句“不辛苦”,轉頭就朝齊向禮使了個眼色。
合着辛苦的隻有他。
齊向禮認命出去将人帶進來。
“人,找到,了。”
青禾一見着她,顧不得許多,徑直将消息說了出來。
這位一直隐藏在案子當中的男人,比想象中好找,木桑收到消息,第一時間便告訴了舵叔。
舵叔将消息散播出去。
大街小巷。乞丐流民,暗地裡的無數雙眼睛,紛紛露出頭來。
其中一人,就在楊安知失蹤前某個深夜,見過她和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相約于楊家後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