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奸這詞兒用得并不恰當。
楊安知還是個未婚姑娘,甚至沒和任何人訂過親。
放在古代,應該叫與人有了肌膚之親?
刑部将調查方向集中在楊安知生前的動向上,所有人認為,楊安知受到花惟道逼迫後,才會留下那條肚兜,沒人想過還有一種可能。
“或許是親近之人?又或者是極為親密之人?”
沒有新的證據,花閑不敢妄言。
“林二說的那個騙子是誰?楊安知失蹤一月,屍體在花府被人發現,苦尋無果的楊屠夫,又為何完全不向花惟道發難?”
花閑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不如一個個排除:“你告訴木桑,一個時辰内,我要知道有關‘那個男人’的事情。”
青禾聽罷,踟蹰不定。
她遲遲不肯離去:“不,不行,姑娘,一個人。”
“我不是一個人。”
知她為人耿直呆闆,花閑拍拍青禾。
她轉向長街對面,那既是醉紅樓的方向,也是去往刑部的必經之路。
花閑指着對面一道藍色光暈:“我會和蕭二公子一起,他可是世子,長公主的兒子,在京都地界,還沒人敢拿他如何。”
“可他,是男子!”
青禾盯着花閑,她不認識什麼世子,像她這種口齒不伶俐的下人,是沒資格去前廳招待貴賓的。
青禾執拗道:“男子,不好,回去。”
說着,她拉住花閑手袖。
以前閑情習慣拽她後腰,突然變了個位置,花閑竟沒反應過來,跟随她走了兩步。
這姑娘力氣真大。
花閑忍不住想。
可惜她今日就想甩開青禾和青黛。
二人都是陳蓼雨送來的,或許如今她們是閑明院的下人,但主子卻不一定是花閑。
花閑一時拗不過,遂反手抓住她,語重心長道:“不用擔心,我與世子,是講經論道的好友,同他在一起,我很安全。”
該說不說,他們已經因為一刀紙吵過一架了。
“好,好吧。
青禾信以為真:“姑娘,注意,安全。”
“好。”花閑沖她招招手,吩咐道,“記住,一個時辰後,來刑部找我。”
說完,青禾飛也似地跑開。
花閑笑着轉過身,一道藍色身影近在眼前。
“講經論道?還好友?”
蕭流年今日順着官家的意思,把他一個月後即将去往汝州的消息,散布出去。
汝州。
一個和昭冀關完全相反的地方。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嗓音輕佻的男人。
“呦,這戴着帏帽的小娘子是誰?”
男人和蕭流年勾肩搭背,走起路來,長臂兩處光芒亂晃,像隻手臂挂着五彩燈帶的猩猩。
“哈。”
一不留神,花閑笑出來。
意識到不對,她急忙将嘴捂住。
“嗯?笑什麼?”猩猩般的男人玩笑道,“二郎,這姑娘見你就笑,指定對你有點意思。”
?
花閑:“公子見我也笑了,莫非對我也有些意思,那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蕭流年哂道:“伶牙俐齒,你可知他是誰?見誰都喜歡你呢!”
“二公子這意思,喜歡一個人還得看家世門第?那這喜歡也未免太廉價。”
“大姑娘沒了花老爺在旁,是越發愛占理了。”
“彼此彼此。”
刀光劍影沒有,唇槍舌劍少不了。
聽得齊向禮對帷帽下的人,越發好奇了。
“這到底是哪家姑娘?”
他挑了挑帏帽簾子,花閑還沒動,蕭流年先打了他一巴掌。
“不要動手動腳,這是花府大姑娘。”
花府大姑娘?
因為一刀紙和流年争鋒相對的那位?
“原來是花大姑娘,失禮失禮。”
齊向禮略一鞠躬:“在下齊向禮,賞菊宴那日,被姑娘耍得團團轉的小胖子,叫流年舅舅,叫我二叔。”
又是英國公府。
花閑忽視他話裡話外的揶揄,向他還禮:“齊公子有禮,怎麼不見帶小公子出來?”
“那小子被嫂嫂拉去學堂了。”齊向禮眼波一轉,道,“至于我和流年,自然是——”
他們本是準備去醉紅樓呆一天,誰知來到醉紅樓門口,二人正要進去,蕭流年腳步卻停了下來。
也不知這人是怎麼通過一個背影,将人認出來的?
話在喉嚨邊搖擺,見他直勾勾看着自己,蕭流年輕咳一聲,将話揭過。
“大姑娘今日出府,可是要去刑部?”
花閑頭偏了偏:“是,二公子可願帶路?”
聽到這裡,齊向禮才想起,京裡最近發生的大事,和花府有關。
熱鬧自要一起去看,才叫熱鬧。
齊向禮手心一拍:“要去,自是要去。蕭二,我們也去瞧瞧熱鬧,正好也許久沒見小古闆了,今晚就将他一同喊出來,不醉不歸!”
左右晚上才是醉紅樓最熱鬧的時候,蕭流年可在那時,将他一個月後離京的消息傳遞出去。
現下空着,與其無所事事,不如找點樂子。
“行,大姑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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