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着空曠的草坪,攜來的寒意與遊樂園其他處的熱鬧形成巨大的反差。
鐘靈秀靜止在原地觀察着四周,放眼望去除了幾棵樹外什麼也沒有,對方隻可能躲在樹後。
“啪嗒。”
血液沿着左手手背滴到地上,聲音格外明顯,鐘靈秀的目光順勢被地上的飛镖吸引。
鐘靈秀蹲了下去,撿起這枚還沾着自己血的飛镖觀察着,這是一枚特制的暗器,通體被漆成黑色,采用的是一種反光很弱的塗料,鐘靈秀平視前方,估算着飛镖飛過來的方向和距離,然而,在應該是結論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又來了,鐘靈秀的視覺再一次被擾亂了,這一次鐘靈秀換用另外的應對方式,他站起來開始無規則地跑動,想要讓敵人無法瞄準。
即便如此,他也感受到什麼東西擦着他的膝蓋飛向遠方。
“好險,但是,确定你的方位了。”鐘靈秀擡起頭,把剛才撿起的飛镖全力向估算的位置投擲過去。
沒中。
當然不可能命中,那個地方不存在任何東西,可鐘靈秀觀察到,飛镖在落地之前軌迹被改變了。
所以真的不存在任何東西嗎?
眼中的草坪變得影影綽綽,這一回,鐘靈秀直接瞄準那裡用精神沖擊攻擊。
鐘靈秀目睹了,草坪上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他在地上翻滾一周,再順勢站起,與鐘靈秀面對面。
男子穿着黑衣黑褲,戴着黑色兜帽和黑色口罩,腳踩黑色長靴,整個人和夜色渾然一體,全身上下隻有眼睛裡略微閃着光。
“從在門口甩開你開始我就在等待着這一刻了。”鐘靈秀感覺到自己興奮無比。
“這個戰術也是從那時起就在琢磨了麼?”男子終于開口,似乎是為了跟自己的裝扮一緻,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依然能聽出一種少年感。
“白湖的對吧?”鐘靈秀雙眼鎖定了君隐,不允許他再次消失,“跟那個陶建斌一樣隻會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岷東的也不過如此。”君隐回擊,“交手一次挂彩一次。”
這次回複君隐的是一記精神沖擊,好在他有所防備,側移躲開,站穩後不忘繼續挑釁:“怎麼,想用語言激怒我反倒自己先沉不住氣了?”
“隻是用潛能跟你打個招呼就如臨大敵。”鐘靈秀再添一把柴,“看來你對彼此的實力差距認知倒十分清晰。”
“實力差距?”君隐冷笑一聲,把帽檐往下拉了拉,“你會看到的。”
說罷,君隐連同他的聲音一起又一次在鐘靈秀眼前消失了。
鐘靈秀不慌不忙,他把右手插進褲兜,左手因為有傷隻能讓它垂着:“隻要現過身就不難破解,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我想你的潛能是跟視覺相關,或者具體點說,是跟色彩相關的,對麼?”
沒有任何東西回應鐘靈秀,他像在對空氣說話:“你總共展示了兩種能力,一種是混亂我對色彩的認知,能短暫地幹擾我的視線,另一種則是你正在做的幾乎完美的視覺藏匿。”
鐘靈秀聽說過,有一種叫“色感”的東西,一位傑出的畫家比起普通人對不同顔色的體會更加深刻就是他的色感更強,而眼前的對手則是反其道而行之,用潛能鈍化目标的色感,導緻目标短暫的色弱甚至色盲。”
在潛能中的确存在這麼一種幹擾色感,名曰“精神塗鴉”的潛能覺醒,而它的潛能超越比起“色感鈍化”雲雲,有一個更令人難以忘記的名字——淬煉丹青。
“如果是潛能超越級的精英,能做到這些也不算奇怪,但是,也僅限于此了。”
君隐沒有選擇進攻,手段已被看破,他需要更謹慎的應對方式,甚至……
“逃的話想都别想。”鐘靈秀提醒,“即便看不到,你發出的聲音還是會暴露你的位置,戴着口罩就是出于這種考慮——當然也不止如此,你把全身包裹得跟粽子一樣又全部是黑色,也是因為鈍化單一顔色的色感更省力,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