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語突然站起來,右手奪過報告,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尹沐朝,我打算去試一試。”
“詩語……”看着顧詩語急切離開的背影,尹沐朝叉着腰,歎了口氣,“行,那這工位我就幫你收拾一下,先把窗簾拉上去吧!”
“是啊……”徐遠澤不得不承認,“因為你們,我不想離開,這不是你們綁架了我的意願,而是我自己就這麼想的,我想一直是一班的班長,一班的一份子,但,但未來……”
“未來。”封烈再次站起,把手伸向徐遠澤,“别管潛能什麼的,隻要你還是徐遠澤,我們就不會對你失望!”
一個小時後,岷東一班的六人再次在宿舍集結,封烈并沒有告訴其他人自己勸說徐遠澤的細節,讓那成了這對發小之間的秘密。
而徐遠澤,在回到大家身邊後發現,當自己表達了留下來的堅定決心後,就再也沒有覺得隊友們的眼神會傷害自己了。
與此同時,顧詩語來到朱譽钊面前進行了報告,她也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朱譽钊雙手握着茶杯:“沒想到啊,一年過去了,他真的沒有覺醒潛能,反倒是,成了普通人了。”
“校長是這麼認為的麼?”顧詩語說,“沒有潛能就不能稱之為精英?”
“至少從腦電波圖上來看是這樣的。”朱譽钊接着問,“所以,顧老師,你準備怎麼辦呢?”
“我想讓他繼續留在一班,擔任一班的班長。”
朱譽钊眉毛一挑:“是了,你來我這裡也不是簡單為了表态的,那麼,說說你的理由吧!”
“從必要性上來說,首先,32級一班已經經過了一年的磨合,現在再更換成員會大大影響整個班的發展,其次,徐遠澤的大局觀和頭腦是難以替代的,他指揮了一班一年,我不認為會有人做得跟他一樣好。”
朱譽钊喝了一口水:“你繼續。”
“從可能性上來說,如今還并不能将徐遠澤視為喪失精英資格的普通人,他這一年來一直在進步和發展,至于潛能方面的問題,從MIDI來看暫時還不會造成負面影響,或許經過對他的繼續培養和研究,我們能找到突破口,讓他獲得潛能。”
“可是當造成負面影響時就已經晚了啊。”朱譽钊提醒,“你賭上的不隻是自己的職業生涯,還有岷東學院的名譽呀!”
顧詩語不卑不亢地說:“最關乎岷東學院名譽的不應該是十校聯賽麼?”
朱譽钊頓時來了興趣:“顧老師,你的意思是……”
“能讓一班正常地參與到十校聯賽,是否就算得上,在徐遠澤的事情上處理好了呢?”
“我不要‘正常’,我要勝利!”朱譽钊索性站了起來,嚴厲地說,“顧老師,如果在明年的十校聯賽我能看到徐遠澤,以及一班獲勝的結果,那麼就算你的這次嘗試成功,否則的話,能彌補我們虧損的人力物力以及時間成本的,就隻有對這位‘特例’的研究價值了。”
這是比上一次的對賭還要艱難的内容,可顧詩語沒有别的選擇了。
看顧詩語默認了,朱譽钊又挂起了和藹的表情:“說實話,這種情況我也是頭一回遇見,怎樣處理徐同學我也暫時沒有合适的辦法,但既然顧老師主動願意護學生周全,我想,徐同學也不會辜負你的良苦用心。”
“但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校長費心了。”顧詩語說,“我怕外界誤會,我們岷東把一個‘普通人’留在了精英學校。”
朱譽钊笑了:“這我當然懂,外傳學生的詳細資料和數據本來也不符合規矩,至于需要記錄在案的事嘛,為了減少不必要的糾紛和誤解,從而保護我們的學生,我就暫時……”
朱譽钊一邊說着,一邊把左手按在顧詩語提供的徐遠澤的報告上:“不過如果十校聯賽真的沒有處理好,引起了外界的猜疑,那我區區一個高校校長,可就保不住你們一班了。”
“這群孩子一定也能理解校長的。”顧詩語也不打算完全順從這隻老狐狸,“比如您之前囑咐的和精英殺手有關事件,他們也都在好好執行,守口如瓶。”
離開了朱譽钊的辦公室,顧詩語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到這個鬼地方,是一次比一次感到壓力大,以至于最後會對朱譽钊發出威脅,這并不是冷靜的行為。
或許我其實并不适合做老師吧。
顧詩語這麼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