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沉的一段話。
童年默了一會才問:“責任…和使命,會不會沖突?”
布封:“會,當我們觀察某些事物的高度和視角不同時責任或使命便在不同層級之上。有時候責任和使命的對象一緻,而有時候兩者必然會産生不同的重要性,有順序便會形成沖突。”
童年完全陷入布封的話語中。反問:“如果形成沖突後,我們要怎麼做?”
布封:“我的孩子,事情沒有發生前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而當事情正在發生中,我則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人習慣在事情發生後之後重新複盤,仿佛除了決定的那一刻任何時刻都是更好的時機;而在事發當時所有人都沒有先見之明,被事件推着…推着便走到了當下的面貌。
童年不解的反問:“有差别嗎?爸爸?”
布封:“有,你、我便是差别,沒有相同的兩個人,那麼在事件發生時所看待問題的角度、決定要素、參與要素均不一樣,那麼我們最終渴望的結果可能一緻,但處理方式未必一樣。”
童年:“爸爸,這…應該很難吧。”
布封:“人活着便沒有容易的事…我所掌握的一切知識都是你的天然儲備,你可以從我口中得到長輩們的經驗、我的學習成果;至于如何運用到你的生活中,由你自己來決定。”
兒子眼中的迷茫和不自知的傷痛讓布封心酸不已,他走過去說:“也許現在和你說這些話太早了,但也許這些話…出現的太晚了。我,我應該更體察你的需要,早些分享經驗給你。”
童年腦子亂糟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搖搖頭。
布封:“雖然我做了四十多年的長輩,但生命的階段停滞不前讓我也缺少了真正的成長。作為父親…很抱歉,我的兒子,我隻能站在我的認知角度上為你提供我能想到的一切,也許總是不夠周全。”
童年主動伸手抱住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布封,他說:“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父親。”
布封拍了拍兒子的肩頭,說:“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長輩卻有完美的孩子,若你們走向歧路則是我們的失責。這一次,我不會再操之過急,不會再替你們安排什麼。年年,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讓你的生命再一次穩步成長。”
話題總是越說越大,最後落到每個人眼中關注的點上。
童年仰起頭,問:“爸爸…”
布封:“嗯?”
童年:“如果,如果我做錯事,你會不見我嗎?”
布封透過兒子的眼底,反問:“你是在問,如果孩子做錯事,家長會避而不見嗎?”
童年:“也…也許吧。”
布封輕歎,說:“不會,家長的心再硬也不會拒絕自己的孩子。有的孩子看似被拒絕,但事實上是孩子自己選擇不踏入家長的房間。”
童年:“啊?”那司蒼布…
布封:“在成為家長的路徑中我們也在成長,未必能時時提供完美的支持,但必然因為身份的變化出現了所謂家長的‘尊嚴’。尊嚴的産生也許是某種固執、也許是其他責任下的禁锢。”
童年:“你會嗎?”
布封沉默良久,說:“我不會,但我的身份會。”
童年望着布封的眼睛,反問:“你的身份是什麼?”
布封隻能說:“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