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金菲徹底陷入了發作的狀态。姜小海好不容易才在床邊找到一截蛋糕盒的帶子,金菲突然掙開了姜小海的鉗制往門口跑。
姜小海進來就反鎖了門,金菲跑到門口,因為手上發抖一直沒有打開門,姜小海大步過去直接把她雙手反剪着按回床上,跪在床邊用帶子把她的雙手捆緊。
忙完這些,姜小海身上已經累出了一層薄汗,金菲因為毒瘾發作,倒在床上時不時抽搐,挪動着到處借力想要起來。
房間裡沒有别的繩狀物了,姜小海看着金菲蹬着床邊借力成功的雙腿,隻能從腰上解下皮帶,推倒金菲,用皮帶捆上她的雙腿。
金菲一邊大叫着一邊用頭去撞牆,姜小海把金菲往外拖了一點,見她已經意識不清了,從床邊拿過一條毛巾堵進她嘴裡,防止她狂躁的時候咬到舌頭。
金菲在床上扭動得渾身衣服淩亂,姜小海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喘着粗氣靠坐在梳妝台上,等着金菲瘾過去。
姜小海看着金菲這樣,心裡也很煩躁,但又不敢點煙,怕影響到她。姜小海搭在桌上的手碰到了一個很小的本子,拿起來一看,是金菲的學生證。
姜小海翻開這本證件,在“嗚嗚”的嘶吼聲裡,看見了照片上笑得陽光開朗的金菲。
說起來,姜小海和金菲的交集不算多也不算少,剛到秦義身邊的時候,姜小海還曾經羨慕過她。秦義、二金對着姜小海和金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态度,不過姜小海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他還有點作用,連這裡存活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每當二金拗不過,帶着金菲來上班,秦義、二金、以及在場的所有人,對金菲表現出來的溫情,還是會讓姜小海不由自主的在心底産生一絲羨慕。
姜小海想融入到這些溫情裡,學着其他人的樣子,以哥哥的身份自居,幫着二金接送金菲放學,給她買零食,也會警告她學校周圍的混混不要不長眼。
在這樣的努力下,姜小海好像真的獲得了一些溫情的餘蔭,二金對他的态度好了很多,在他受傷的時候會讓人給他送藥,在秦義要罰他的時候偶爾會攔一下,或者說點好話。
再後來,金菲越長大,性格越獨立,似乎也意識到了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漸漸的就和他們這些人疏遠了……
“滴滴,滴滴”
手機鈴聲和震動拉回了姜小海飄遠的思緒,姜小海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現是梁嘉駒打來的電話。
“你今晚回……你在哪兒?”梁嘉駒本來想問問姜小海晚上回哪裡住,結果卻聽見電話那頭有女人沉悶的聲音。
姜小海說:“金菲毒瘾犯了,我在她這兒守着。”
梁嘉駒沉默了,姜小海看着一直掙紮的金菲發呆,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無言的通着電話。
姜小海用被子在床和牆之間攔了一道,金菲不再往那邊去,轉而往床邊蠕動。眼見金菲快要摔到地上了,姜小海把手機放在桌上,走過去打橫抱起金菲,放回床的最内側。
姜小海重新拿起手機,對梁嘉駒說:“你幫我問問定水,有沒有什麼能讓她少痛苦點的辦法。我等她緩解了再走,你别等我了,早點睡吧,明天你盯着他們走貨。”
“行,我去問問定水。你記得休息。”梁嘉駒挂掉了電話。
姜小海把電話放回口袋,看了一圈屋子裡,亂得不成樣子,閑着也是閑着,幹脆開始收拾屋子。
收拾到一半,定水來電話了。定水說:“沒辦法,問誰都一樣。你說的是金铠女兒吧。她這個真沒辦法,第一次碰就是靜脈注射,劑量還不清楚,沒死都是命大。”
姜小海把掃把靠到牆邊,拉了張椅子坐着:“……警察那邊呢?”
“你是說戒毒所?就算去那兒,也是一樣的強制戒毒,該受的罪一點不少。要說好處,也有,至少沒法買到冰,不用你照顧。不吸就會瘾發,要麼你讓她吸,要麼找人每天寸步不離的盯着她……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姜小海用腳碾着地上的垃圾,沒有說話。定水還要盯着工人疊晾幹的毛巾,臨挂前最後勸了一句:“想開點吧,不是你逼她吸的。等林智達和林江沒用處了,到時候這父子倆任她處置,随她怎麼報仇。”
定水挂掉電話,姜小海看了眼床上終于平靜一些的金菲,打電話給虎子讓他買些吃的和水送過來,拿起掃把繼續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