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像是一種報複一般渾身舒爽,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而越江寒怎的管這劉師兄是何心情,反正他心情不好就對了,他黑着一張臉,道:“魂歸故裡?”似乎是覺得可笑連語調都轉了個圈,“神風門将她一襲嫁衣嫁與我時,便已是我妻,故裡?寒淵山便是她的故裡,既是魂歸,也當是魂歸此處。”
劉師兄微微皺眉,内心不屑地想此人還是像以前一般硬着那塊骨頭,于是仰着腦袋,道:“既然談不妥,魔尊大人,我等便也隻能武力向上了。”
“你們上的來麼?”越江寒不禁嗤笑。
少年的笑是如此意氣風發,月白的衣衫于這雪白天地之間仿佛是浩然正氣所生的少俠,誰人看了都要噤聲感歎,這等風姿又如何像是魔尊?分明雪山之月,谪仙風華。
月照出鞘在即,閃爍着鋒芒,周遭魔氣牽一發而動全身,下面那群仙門子弟見此趕緊拔劍對峙,戰争一觸即發。
這邊應銜月看到提示後,從冰室中匆忙出來,這才看清眼前這方天地是哪裡了,魔界寒淵山,越江寒的殿宇明淵居便建在此地,于山頂之間向下望去卻隻見蒼茫一片,唯獨向西北方看去才看到一個魅麗的城池——無暇之夜,那是越江寒管轄的地界
原來是這裡,竟是這裡,果真是這裡,應銜月在内心連續說了三句這樣的話,然後手攥得極緊,将冰室裡找到的鬥篷穿在身上便往山下跑去。
神風門要人怎的也要有個過場,便肯定是去明淵居走外交模式,然後兩句談不妥也就可以借由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打打殺殺,屆時再将這頂屎盆子扣到魔族人頭上便是,反正即便在越江寒十年平和治理下四界之間也依然是最厭惡魔界中人。
無外乎天道所為,四界之異類。
應銜月到時雙方已然打得不可開交,可卻也沒出現系統彈窗上所說的越江寒生命垂危的狀況,直到寒光閃爍,她看見了就在離越江寒一丈之處的草叢裡躲着個人,正擺正這弩弓要射出長箭直逼越江寒。
簡直是,欺人太甚!應銜月飛撲了上去,心想也不知映日可否能召喚出來,但無論如何,越江寒也怎能被這等陰險的神風門之人所暗害。
“映日啊映日,若你能感知到你的主人魂歸此處,便速速來也,”應銜月念着劍訣腳步卻也不停歇,手中也試着凝聚靈力去抵擋那根寒光四射的箭。
靈力乍起,一陣無聲的波動四溢,瞬間将那根箭彈飛了出去,也一并而來的是散發着春晖之力的映日。
映日是一塊向陽黑鐵打造而成,隸屬于上品劍,卻也不是人人都見過,可身後的越江寒就太熟悉了,他瞪大眼,愣了片刻,握着月照的手不禁緊了三分,心中則在呐喊着,原來竟真的是師姐,可風眠君不是說……!
想到這兒身遭魔氣因激動而重了些許,似乎抵禦萬人都不成話下。
而應銜月握着映日着實熟悉,對于那想來送死的,注入靈力直接送去了一劍,隻怕已經暈了過去,而越江寒也加快了速度,将剩餘的人也都掀飛了去。
一瞬間周遭安靜,他看了眼應銜月,将兜帽壓的更緊了些,然後對左琅說道:“都扔出去,還有,告訴神風門,師姐,不會回去的,”
罷了拉着應銜月向明淵居快步走去,路上兩個人倒是一聲不吭,這叫應銜月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了,映日一喚,無即使她不解釋越江寒也該明白的,但她到現在都還沒摸清越江寒對身為師姐的她到底是什麼态度。
直至明淵居的寝殿,越江寒才将她放開。
應銜月以為他終于是要動手了軟綿綿地開口:“……你記得一擊斃命,我怕疼。”
而一路上一直沉着一張臉的越江寒并沒有理會她說的話,而是緩緩擡頭,露出一副很難過的表情,他壓着情緒顫聲道:“師姐,你當初到底是怎麼?!我分明沒要拿劍!若你不願與我結親說便是何苦這般?!師姐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的麼?!”
他說着将頭輕輕倚在應銜月的肩頭。
應銜月聽着越江寒的幾連問,心中簡直是一陣風在咆哮:“……”
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她輕咳兩聲,道:“師弟,你在說什麼呢?師姐不太清楚啊,當時不就是你用劍刺得我麼?”她拍了拍越江寒的肩頭,“不過你當時神志不清,我不怪你。”
殺青真相豈容她随便告知?
然而越江寒顯然不信,他沉默了一會兒,冷靜下來道:“師姐此刻不願說就不願說吧,我等便是,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應銜月哭笑不得,何苦這樣啊!
“那師弟愛信不信,我呢~話已至此。”
越江寒那雙迤逦的眸子眯了眯,道:“師姐,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所以我可以等。”
“好吧好吧随你便,”應銜月無奈歎氣,反正是不能激怒他,那還是順毛吧。
越江寒彎了彎眼睛,有些抱歉地說道:“方才師姐,我很抱歉,”他頓了頓,湊上去想一探她的脖頸,“應該,很疼吧?”
應銜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擺了擺手道:“這會兒是不疼了,不過你那會兒為何這麼大反應?”
越江寒回退了幾步,乖巧說道:“那自然是……決不允許别人進入師姐的身體裡了。”
他說着那話雖是一副乖巧的樣子,可眼底暗流湧動,如深潭蟒蛇,叫人瞬間覺得刺骨寒涼。
應銜月打了個寒戰,皺眉問:“這話什麼意思?”
越江寒言笑晏晏,淡淡說道:“那時為了複活你,我去問了靈族的風眠君可有辦法,可她卻說你靈魂以至他界,若非自願歸來,否則絕無醒來的可能,我知師姐不願再見我,便以為這身體再無蘇醒的可能,今日見此,原本卻也以為是别的魂魄誤入了師姐的身體,想着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别人霸占你的身體。”
聽完她不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她醒過來的時候他所有的反應倒是都能理解了。
不過這人果然是個瘋子!明明已經從别人那裡得到了她可能不會醒來的答案,卻還是将她的軀體裝入冰棺,這是想幹嘛。
心裡甚至有了一個很吓人的猜測。
應銜月咂咂嘴,小心翼翼道:“這樣啊,隻是我還有個問題……”
越江寒長睫微擡,一雙玻璃珠子般的瞳孔倒映着她,又看她看的真誠,他笑着說道:“師姐,但說無妨。”
這副模樣,與十年前的越江寒無異,低眉順眼,乖巧得很,隻是讓人看了就想欺負的那種。
她小聲問道:“師弟,你是喜歡我麼?”自戀的問題。
卻引得越江寒沉思了一會兒,他眉角微微上揚,難得露出了與他相貌相符的明朗的笑容,可嘴裡卻吐出了一句驚人的話:“師姐若是發現不了我會很難過的,畢竟我對師姐可是愛入骨髓,隻求生同寝,死同穴啊。”
看着那張無辜的臉,應銜月隻覺得這個世界瘋了,已經癫成她想不到的樣子了。脫離結局十年反派男二竟然對她告白,
還想再說些什麼,結果竟然摸着腦袋白眼一翻便到頭在地。
轉瞬一片黑茫茫,她看到一個彈窗——身體機能不足,請盡快重塑身體,否則會挂掉。
應銜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逐漸無語:“……”
家人們誰懂啊,開局幾個暴擊直接捶我,我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