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席隻能說“謝謝蘇叔叔,我就不送你了,我等會兒還要去我爸那裡。”
蘇醫生拍了拍郁席的肩膀,然後拒絕了卿卿送他下樓,自己就走了出去,蘇醫生心裡面明白,他現在根本幫不上什麼忙,郁父那裡都是上等的醫療設備,都是上等的醫生,所謂術業有專攻的。
郁席喝了一口水之後對妻子說“卿卿,你在家裡看着媽,我去爸爸那裡。”
卿卿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看好的。
“如果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好。”卿卿的嗓音裡面也帶上了泣音。
見郁席要出去了,郁宴趕緊跟在了後面,他用手拉住郁席的袖口,即使他的嗓子啞了,他還是一遍遍的在叫着郁席。
“哥,你看看我……
哥,我在這啊……
哥,我害怕……
哥……”
就這樣郁宴一路跟着郁席到了醫院,都已經到了病房的門口,郁宴再不相信也沒有什麼辦法。
郁宴隻是看着房門,但是并沒有進去的樣子。
他緩緩的靠着房門坐了下去,在家裡面隻是小聲哭泣的郁席,到了醫院裡面他抱着自己的頭放聲痛哭,豆大的淚珠砸在地上,在寂靜的醫院裡面顯得格外刺耳。
郁宴已經有些挺不住了,他蹲下來,聲音裡面帶着恐懼說“哥,裡面的是誰啊……
告訴我!
裡面的是誰啊……?
你為什麼……就是看不見我呢……”
郁席哭了一會兒之後,覺得自己應該能控制好情緒了,他便站了起來,剛打算進去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是郁父從裡面出來了。
郁父的眼眶也紅了,很容易的就能讓人想到他也像大多數人一樣痛哭過。
郁父隻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說出去說。
郁宴看着在自己印象裡最高大的兩個人,現在他們的背都佝偻着,他的心就更難受了。
郁宴一直在晃着郁父的肩膀說“爸爸你看我,我就在這兒……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看不見我?為什麼?”
郁宴哭着哭着就順着郁父的身子滑了下去,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嘴還在喃喃着“為什麼……”
郁父先開口說話了,他的嗓音裡面盡是悲傷“醫生說,……醫生說小宴這情況,隻能聽天由命了……植物人…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郁席一聽昨天還在活蹦亂跳的弟弟變成了植物人之後再次哭了起來,他哭着說“為什麼,為什麼小宴要遭這種罪……他才二十五歲啊……”
郁父沒有再說話,一瞬間,走廊裡面隻剩下微弱的哭泣。
郁父緩了一會兒之後說“你往後多回家看看……
多看看你媽,小宴這個樣子,你媽是撐不住的……
還有公司,我現在我還能幹,我接着幹……
如果我撐不住的話……”
郁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郁席打斷了“爸,你說這些幹什麼?
小宴能醒過來的,又不是沒有植物人醒過來的奇迹……
你别這麼說,小宴如果聽到的話,他會不開心的……”
郁席越說聲音越小,他們兩個心裡都清楚,植物人能夠清醒過來的概率多麼的小啊。
郁宴現在已經聽不清别人在說什麼了,他隐隐約約聽到自己成了植物人。
自己怎麼可能成為植物人了。
如果裡面的是我,那我又是什麼?
郁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沒有透明啊,有溫度,有心跳的,這不都是活人的特征嗎,那為什麼他們會說自己是植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