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莫攜泉看來,那天的郁宴好像散發着慈愛的神光。
澄黃的殘陽讓郁宴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也将他的瞳孔照成了淺棕色,郁宴的瞳孔一直很淺,隻不過那天的比以往淺的要多,他的發色也被鍍上了一層金。
直到那一刻莫攜泉才覺得自己心目中的神明有了具體化的象征。
郁宴不是普度衆生的神明,他隻是來度化他一生的虛影。
郁宴的目光落在了莫攜泉手裡拿的那張紙上“這張紙是什麼啊?”
莫攜泉的目光落在這張紙上,沒有聚焦的地方,他輕輕的說了一句“選科報名表。”
“那你選好了嗎?”
“我選好了,爺爺說選理科有前途。”
郁宴想了想,确實,莫攜泉的理科成績也是挺好的,選理科完全沒有問題。
而郁宴又想到了莫攜泉喜歡畫畫,他試探性的開口說”那美術呢?嗯…你初中的時候不是說想要走美術這條路嗎?”
聽到郁宴說美術說這兩個字,莫攜泉的身影頓了一下。
“郁先生,那些隻不過是我年少時的不懂事,興趣愛好罷了,不值得提的。”
“我不認為這是不值得提的,既然喜歡那就要大膽的說出來。”
“算了吧,郁先生。”
說完這話的莫攜泉頭低了下去,不敢直視郁燕的目光。
郁宴已經不低了,但是莫攜泉卻要比他高一點,跟燕清怨一樣的身高,他看着眼前少年微彎的肩,郁宴剛想說話,結果身後傳來了燕清怨的聲音。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呀?家長會快要開始了。”
聽到了這話的郁宴隻能匆忙的跟莫攜泉說“那你仔細考慮考慮,小泉,我先走了。”
“再見,郁先生。”
在上樓的時候郁宴問燕清怨說“阿怨,你選的什麼?”
“我嗎?我選擇理科,周文繼他也選的理科,但是靳年他理科不怎麼好,但他也不想跟我們分開,所以他選了理科,但是走的是藝術生。”
“那他學的什麼?”
“美術。”
聽完燕清怨的話,郁宴覺得自己他心裡有一點難過,不知道在為什麼而難過。
他擡起頭就看見了燕清怨一直注視着他的目光,燕清怨的臉上被蒙上了一層霧,”怎麼了?哥哥”
“阿怨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兒,我等會兒再上去。”
不等燕清怨回答,郁宴連忙跑下了樓,他趕緊跑到了之前莫攜泉待的地方,幸好莫攜泉還沒有走。
莫攜泉仍然是站在那裡看着樓梯口,他看見郁宴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聲音裡面充滿了驚訝,“郁先生這是怎麼了?”
“小泉,學美術,你也可以跟靳年一樣走藝術生。”
“可是……”
郁宴打斷了他的優柔寡斷。
“小泉,不要一味的走别人替你選擇的未來,你的未來,應該是由你自己而規劃的。”
“跟随你心底的想法走。”說完郁宴的手指壓在了莫攜泉的心口上。
郁宴感受着莫攜泉身軀裡心髒跳動的頻率,撲通撲通,好像跟他的心跳聲同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