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涼子你是成為咒術師不久嘛?之前可從來沒有見過你呢。”
他十分自來熟地和鶴見涼子拉起了家常,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直接就用名字來稱呼涼子了,完全沒有自己剛才還威脅了少女的自覺。
鶴見涼子開始覺得太宰治是一個很神奇的人,多看了他幾眼,還是回答了他的話:“嗯。”
雖然隻有一個字,太宰治聊天的熱情卻完全沒有被澆滅,興沖沖地朝着她抱怨:“之前來的總是一些穿的烏漆嘛黑臭烘烘的男人,看起來完全沒有涼子你這麼賞心悅目——”
烏漆嘛黑,臭烘烘。
少女抽了抽唇角,忍不住看向他的衣服。
到底誰比誰好啊!
不理會太宰治有一搭沒一搭的侃大山,目的地還是很快就到了。
少年十分有紳士風度地給她開了門,手撐着車門,看向仿佛被烏雲籠罩的倉庫,長歎了口氣:“好了,看看我那沒用的部下都在哪裡呢?”
不待他找,他口中沒用的部下就一股腦地把他給包圍起來了。
領頭的穿着黑西裝的男人低頭,面露羞愧:“屬下無能,芥川先生還在裡面。”
“哦?”
太宰治露出點笑:“他讓你們出來了?”
部下猶豫地點頭。
太宰治的笑容一瞬間收攏了起來,至少在鶴見涼子眼裡,他這樣冷着臉确實還是有威懾力的,雖然長相清隽,像個斯文的書生,不過從他的部下對他的态度裡也能看出他的性格壓根沒有這麼單純。
不過轉過頭含鶴見涼子的名字的時候,倒是又是一副親和的模樣。
歸根到底,太宰治是個簡單的人或者複雜的人與鶴見涼子都沒有什麼很大的關系,鶴見涼子隻希望在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再也不會與他和所謂的港口黑手黨有什麼交集。
因此,她懶得深究太宰治的性格。
跟在少年的身後進了倉庫。
還沒有進來的時候,鶴見涼子其實就已經猜到了太宰治之所以又把自己帶過來這裡與咒靈有關,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什麼必須需要她的理由。
果不其然,即便是在外面看,這個面積驚人的倉庫籠罩的令人不适的咒力氛圍就已經十分驚人,咒靈的實力覺得不可小觑。
越往裡走,鶴見涼子越能感受到太宰治感受不到的東西。
她停住了腳步。
太宰治疑惑回頭。
“太宰先生,裡面的咒靈很強。”
她神情平淡,不帶任何情緒地闡述這一事實:“比我強。”
不用面對面,這股威壓就已經說明了涼子和這個咒靈之間的實力差距。
而鶴見涼子,沒有那麼好心地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來為方才還在為威脅她的港口黑手黨解決這個危險。
她不是聖人,更不是佛經中記載的拯救世間的觀世音。
“抱歉,我認為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應當是讓裡面的人員撤退,聯系輔助監督派出更加合适的人員。”
太宰治面上的笑容漸漸落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和栗發少女對視,鶴見涼子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懼怕或者是妥協。
兩人無聲地對峙,太宰治的眼中全是打量,也是在評估鶴見涼子到底有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他看不出破綻,忽地松了口氣:“我知道了。”
“但是涼子小姐,我需要把我那個倔強如牛的部下帶回來。”
“懇請你的協助。”
說實話,有些吃驚。
鶴見涼子以為太宰治又要來威脅那一套,但是少年這次選擇了妥協。
他就像是十分真誠地在為裡面困住的部下擔心,是一位再心軟再合格不夠的黑手黨幹部。
鶴見涼子可以拒絕威脅,但是拒絕不了人命。
普通的人類與咒靈對峙,幾乎隻能夠被壓着打,即便他的部下可能是異能者,擁有再強大不過的異能力,面對咒靈,也隻會如同之前的中原中也一樣無能為力。
鶴見涼子閉了閉眼,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這代表着她的妥協,隻是少女又強調了一遍:“隻是把他帶出來,要想要徹底祓除這隻咒靈,必須另請高明。”
太宰治十分乖順地點頭,眼裡藏住了小小的得逞的笑意。
既然決定要救人,鶴見涼子就上前一步,擋在了太宰治面前,沒打算讓沒有咒力的少年上前。
是一種保護的姿勢。
她的背影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制服勾勒出的腰線太宰治一手就能夠把住,可是此刻,她站在了少年的面前,手裡持着劍。
多稀奇啊。
稀奇到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