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如果說之前夏油傑還對鶴見涼子自誇的話存在質疑,現在則是完全折服于少女的廚藝。
軟嫩的蛋入口即化,包裹着米飯的香氣一同進入喉管,醬汁的醇厚口有餘香。
一天的饑餓感都在此刻湧了上來。
兩人不說話,隻伴着閃爍昏黃的燭光,聽着耳邊的雨聲,安靜地享受着這難得的舒适和溫暖。
這是夏油傑過得最舒心的一個雨天。
*
但是有的人卻過得不太舒心。
昏暗的房間裡,燭台遍布,燭光昏暗,久未剪斷的燭心被凝固的蠟包裹,燃燒地十分艱難,滾落的滾燙的蠟液在托盤上冷卻、凝固。
一如這個房間當中的氣氛。
男人的身影被隐在屏風之後,影影綽綽隻看得見其稱得上高大的身影。
屏風之外,西裝革履卻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頹然地癱在地面上,神情充滿了絕望:“求求你,求你——再施舍我——”
嗒、嗒、嗒
富有節奏的敲擊桌面的聲音打斷了他未盡的話語。
中年男人額間滾落了豆粒大的汗珠,咽了咽口水立刻閉上了嘴。
屏風立馬的男人這才笑出聲:“耐心點,先生。”
“沒有賭注,哪裡會有收獲呢。”
聽到這個話,中年男人立刻面露絕望:“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的了。”
男人的聲音此時如同勾人下墜的魔鬼,極盡誘惑:“不,你有。”
“過來,我告訴你答案。”
如同惡魔低語,中年男人像是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地從地面上爬起來,繞過屏風,終于和這個一直與自己做交易的男人見了面。
極其普通的一張臉,僅僅隻有額頭上的縫合線令人矚目。
但男人周身的氣質又帶着股莫名的陰森,僅僅是這樣一對視,中年男人就有一種被毒蛇頂上的感覺。
不過這隻是一瞬,男人很快又彎唇笑了:“初次見面,高木先生。”
他穿着男士和服,端坐在桌案後,朝着男人勾了勾手:“有些話,要近一點才能聽清楚。”
中年男人傾身,越過桌案,将耳朵湊到他唇邊,神情激動興奮。
男人勾唇,手掌覆上其頸側,下一秒,中年男人就軟塌塌地倒在了桌案上。
頭頂上是一片地中海。
男人頗為嫌棄地皺了皺眉,站起身将其踹到地面上。
若不是事态緊急,他是怎麼樣也不會選擇這個人的。
房間的蠟燭暗了一秒,再次亮起來時,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經倒在地面上,取代他的是托着肚子笑得如同彌勒佛一樣的中年男人。
“禅院——”
一邊安靜已久的人形咒靈目露貪婪地盯着一邊的屍體,吸溜着口水,男人擡手,打斷了他的話。
“喊我高木。”
“還有,盡情享受你的晚餐。”
他眯着眼笑,摸了摸下巴上蓄着的短胡須,出了門。
房間裡隻剩下一片血色。
賭徒總是應當付出應有的代價,這很公平。
化身為高木的男人如此想。
*
鶴見涼子覺得自從這次受傷之後,自己似乎在其他人的眼中變得脆弱了許多。
“涼子,小心小心——”
少女正想推門的手一頓,無奈地看着熟練從腦海中翻滾出來的小狐狸幫她撞開了門。
“彌生,你真的不用這樣。”
鶴見涼子有些頭痛,彌生很愧疚她是知道的,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彌生會對她小心到這種份上。
其實硬要說,這件事情和彌生完全沒有什麼關系。
但是它不這麼認為。
“要是彌生經驗再豐富一點、再關心涼子你一點就好了。”
潔白的狐狸委屈地卷着尾巴,兩隻耳朵垂了下來。
它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咒靈的領域這種東西,完全沒有想到領域還會有屏蔽它的作用,等它着急忙慌地聯系管理員尋求解決辦法的時候,鶴見涼子已經被關進那個領域中了。
再次見到少女,她全身的血讓彌生又驚又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