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低聲呼喚:“師尊。”
白鹿仙君的靈力安撫着他,撫平他身上的傷口。
就在少年被拍飛的瞬間,探雪劍卻随之一套劍法,如同梨花雨下,無數道霜柱如劍,萬箭齊發,将那栢煥釘在了牆壁之上。
檀追還未出手,那傷痕累累的四不像,就已經被掉落在地上的靈囊袋吸了進去。
鼓鼓囊囊的靈囊袋在地上跳躍了幾下之後,便再也沒了動靜。
一切都在少年的掌控範圍之内。
檀追意識到,心中不免欣慰,看來是自己太過着急了。
随春生看見師尊來了,可謂是喜形于色,他下意識地抓住師尊的衣袖,想要撒嬌說自己被打得好疼。
可是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少年最終忍住了。
檀追注意到他身上的傷,低頭去看少年有些血肉模糊的胸膛,其他的傷口都已經被白鹿仙君的靈力安撫,隻有這胸膛上的一掌,依舊不見效果。
白鹿仙君的神情溫柔了下來,他用清潔術将少年胸前的血迹清洗,伸出手去撫摸少年的胸膛。
指尖湧出靈力去安撫猙獰的傷口。
師尊的手似乎觸碰到了他,又好像被靈力隔絕。
這種隐約的觸感,不禁讓少年渾身戰栗一番。
兩人的距離很近,少年的身體幾乎将白鹿仙君遮蔽懷抱,少年半跪在地面上,低頭去看。
檀追微微咬着唇,他現在隻有三四成的修為,眼下驅動自己的靈力去安撫傷口,其實是有些托大了。
他感覺到一種無聲的匮乏。
白鹿仙君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眼下的樣子在少年的眼中是多麼誘惑。
随春生隻要微微靠近,就能在白鹿仙君的額間落下一吻,隻要微微欠身,就能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直到檀追感覺到少年溫熱的呼吸,才回過神來。
少年炙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看出個洞來。
他也不知道,少年此時在内心感歎的,是受傷就可以有理由與師尊親密無間。
兩人一起走出了洞穴,月上蘭在外面等了許久,看見兩人的時候松了口氣。
妖族公主已經帶着妖族的長老和兵将來了,将栖息地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并未發現其他殘存的修羅餘孽,也就是說,隻有栢煥被影響了。
恰巧,芙蓉小仙君進入了栢煥的洞穴。
檀追聽完妖族長老的彙報,便回到狐狸洞小院專心緻志地給自己的愛徒治療包紮。
一人嘴角上揚,緩緩爬上小院的窗邊,想要偷偷觀察。
白鹿仙君十分敏銳,發現了潛藏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的愛徒身上。
他暗暗挑了挑眉,随手拎起一塊碎石彈指飛了出去。
隻聽窗外:“哎呦!”
是玉小蝶的聲音,她被碎石擊中,身形不穩就要摔倒。
檀追立即反應過來,飛身出去拉住了她的手臂。
隔着衣袖,玉小蝶感受到了白鹿仙君溫熱的手掌。
她臉頰一紅,看着眼前的傲月仙人,慌忙垂下眼眸。
看她站穩了身形,檀追這才松開了手。
他微微颔首:“抱歉,我不知道是八公主。”
這倒是沒有撒謊,他隻是以為是哪個沒規矩的妖侍,沒想到是玉小蝶。
不然就不會手捏飛石了。
玉小蝶的額頭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包。
白鹿仙君取出一瓶藥,遞給她:“公主,還是盡快上藥罷。”
玉小蝶這才回過神來,痛覺也随之而來,她龇牙咧嘴地抽了抽氣,擡眸就對上了屋内少年哀怨的視線。
玉小蝶立馬打了個哆嗦,忙道:“打擾神君了!神君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就已經看不見了。
檀追愣了一下,直到聽到屋内少年輕輕地抽了一口氣。
他這才想起來,芙蓉的傷口還未包紮好。
白鹿仙君快步走回去,将最後的傷口包紮好。
不遠處用千裡眼偷看的妖族公主啧啧兩聲,“沒人性啊小仙君,手段堪比高階茶品啊,這清風霁月的仙人啊,被你看上算是慘喽。”
兩人稍作休整,就不敢耽擱地回到了九重天。
這件事情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畢竟這次的妖界曆練,在九重天和妖族的共同管轄之地,再次出現了修羅族的氣息,這并不是什麼好事。
上一次秘境試煉中,各家子弟都有傷亡,而這一次卻隻有芙蓉小仙君突遭橫禍,受了傷。
大家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這修羅族,就是沖着随春生來的。
畢竟,芙蓉小仙君的體内還有着一個修羅心魔。
白鹿仙君沉思片刻,從大家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們共同擔憂的事情是什麼。
檀追開口道:“這些事情,包括上一次秘境試煉。都與九重天脫不了幹系,包括在座的所有宗主仙人。”
此話一出,地下嘩然一片。
但卻沒有人敢反駁,畢竟這兩次的曆練都是由他們一同操辦的,這一次更是各種注意和看守,就是為了避免舊事重演,結果還是防不勝防。
這就足以說明,他們這些人之中,出現了勾結修羅餘孽的叛徒。
天藥宗的舟遊長老率先應聲道:“神君說得沒錯,這件事的确疑點重重,跟我們在座的人都脫不了幹系。”
“這件事也不隻是針對小仙君的,若是讓修羅餘孽抓到機會卷土重來,那是對整個九重天,乃至整個三界都有所影響的禍事。”
說着,舟遊長老鄭重其事道:“老身建議,各大宗門互相探查。”
一旁的百鳳門也跟着道:“眼下,的确要進行自查才行。”
昆侖墟也同意。
有一些宗門始終沒有開口,但大部分的宗門都跟着附和了。
檀追看向身側的天君,聲音淡淡:“天君可有異議。”
天君青盛蹙眉道:“查,都給我好好地查,若有發現與修羅餘孽勾結之人,殺無赦——”
聲音落下,衆人面色駭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