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相思鏡,每人各持一塊,是可以互相傳音,鏡面之上也可以看見另一面鏡子的景象,達到千裡相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鬼使神差地将這壓箱底的東西找出來。
白鹿仙君不由地想起小芙蓉委屈的神情,用清潔術将相思鏡上的灰塵擦幹淨,取出一塊放進了少年的乾坤行囊之内。
……
次日,月上蘭一大早就帶着一堆美食美酒來到了方寸山,美其名曰,給将要遠行的芙蓉小仙君辭行。
白鹿仙君瞥了他一眼,隻覺得此友眉目猥瑣,沒憋好屁。
月上蘭攬過随春生的肩膀,“小春生,今晚辭行,不醉不歸啊。”
“還有阿追,你可不能再用借口逃脫了,就當是為了給小春生辭行啊!”
檀追兩眼一眯,看穿他用心不純。
“我近日身子不爽,不能飲酒。”
月上蘭正要說什麼,随春生立馬就道:“那就不要喝了!誰都不許灌我師尊酒!”
一副誰要灌酒,就會被咬的樣子。
月上蘭下意識看了一眼畫芷,畫芷輕輕點了點頭。
畫芷走上前去,将自己手中的食盒落桌案上。
眉目溫和:“神君,既然不能飲酒,正巧我來的時候做了玉露湯,味道清爽,不輸醇酒呢。”
檀追垂眸查看,看不清遞過來的湯碗,但率先聞到了一陣玉露清香,想來味道也不會差。
白鹿仙君舀起一勺,輕抿了一口,切碎的山楂爛在口中,味道酸甜,倒是開胃。
餘光中,檀追注意到了少年灼熱的視線,突然想起之前小芙蓉對畫芷的手藝很是贊賞,便将手中玉露湯推到少年面前。
“阿生喜歡,嘗嘗。”
随春生立馬扯出笑容,“師尊疼我,我們一人一半。”
少年笑意盈盈地将湯羹分成兩份,“師尊也吃。”
畫芷臉色一頓,似乎想說什麼。
月上蘭沖着他眨了眨眼:“怎麼了?”
畫芷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無事。”
無根在一旁埋頭苦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選擇繼續将腦袋埋進碗裡。
幾人圍坐吃酒,各懷鬼胎,隻有這顆榆木是純粹為了吃。
……
檀追吃飽喝足,靠在長椅上,已經開始忍不住地眯起眼睛犯困了。
随春生看出檀追吃飽了,吃飽了就要犯困的。
少年将身上的大氅蓋在白鹿仙君的身上,溫聲:“師尊,要不要回去小睡片刻?”
一旁的月上蘭立馬道:“困了?那回去睡覺吧,我們陪着小春生就行。”
檀追是有些困了,但想來明日小芙蓉就要去天藥宗了,便想着與其多待一會兒。
他壓下哈欠,“不必了,我在這裡睡會就行。”
随春生點了點頭,朝着身旁的白鹿仙君挪了挪,笑盈盈道:“師尊靠着我睡罷。”
夜晚見涼,少年身形靠了過來,檀追立馬有種被火爐包圍的安心感。
他并未說話,隻是輕輕靠在了少年的身上。
陣陣芙蓉香,不知是少年身上的,還是虎皮大氅上的。
總之,檀追忍不住在這陣陣芙蓉香中睡着了。
半夢半醒之間,他還能聽到周圍說笑的聲音,以及少年略顯低沉的聲音。
直到他快要睡熟了,腦海中突然湧起從未有過的畫面。
熟悉的少年,衣衫之下的體魄,似乎正朝着他走來。
少年拉住了他的衣袖,昏暗中看不清容顔。
檀追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聽那少年悶聲:“師尊……”
白鹿仙君渾身一震,猛然睜開眼睛。
直到冷風吹過他的臉頰,他看清桌案上的飯菜酒盞,這才明白自己方才是做了凡夢。
檀追呼吸急促,心口有些粗悶,不由地在内心唾棄自己。
随春生率先注意到他醒了,瞧見他臉色有些不對,立馬擔憂道:“師尊,你怎麼了?你……臉怎麼這麼紅。”
檀追睫毛微顫,下意識與之拉開距離,想要站起身離開,卻不知為何身體發軟,直接雙腿一軟向下栽去。
少年驚呼一聲,連忙接住自家師尊。
檀追卻在少年觸碰到自己的一瞬間,雙眼震顫,渾身打了個哆嗦。
一陣酥麻從小腹一路攀爬,險些将他僅存的理智吞沒。
檀追連忙從他懷中掙脫,聲音都有些變了味。
“為師困倦,先回在水居了。”
還不等少年反應過來,白鹿仙君依舊走遠了。
月上蘭眯了眯眼睛,給了畫芷一個眼神。
畫芷緩緩起身,作揖道:“在下不勝酒力,先回紫薇峰歇息了。”
月上蘭連忙擺手:“既是如此,去吧去吧。”
看着畫芷走遠了,月上蘭内心還有些打鼓,煩悶之下,他撈起酒盞仰頭喝盡,連喝三杯才忍住退卻的心。
事已至此!無法後悔!
随春生回過神來,“師尊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去看看。”
月上蘭連忙将人攔下:“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