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愣了一下,若說起這件事與師尊有關,他便來了興趣。
少年扭頭正視詠瀾,詠瀾這才看清芙蓉小仙君的正臉,不由地被那雙眼睛驚了一瞬。
“與我師尊有關?”随春生微微帶起笑意。
詠瀾:“這要從白鹿仙君早期修劍道來說起,你可曾知道,白鹿仙君是以劍道出名的?”
随春生自然有所耳聞,年少時,師尊也曾持劍與自己切磋,那身姿飒爽,招式可謂是獨具一格。
詠瀾見他點頭,繼續道:“當年司鳳好不容易得到自家祖師的同意,想要另拜白鹿仙君為師,學習劍道,可卻被拒絕了。”
“司鳳求拜五百年,都未得到白鹿仙君的青睐。”說到這裡詠瀾不由地看向随春生,輕聲:“一直到最後,方寸山重開山門,白鹿仙君卻收了一個籍籍無名之輩。”
“并且親自教養在身邊,百般愛戴。”
随春生沉默片刻,這個“籍籍無名之輩”,自然就是在說他。
少年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燙金玄衣身上,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跟他計較。
畢竟師從白鹿仙君,的确是個招人嫉妒的事情。
詠瀾見他不在意,便道:“這四大仙門都派了十幾名子弟一同前往,就連那中界三家也有五六人,隻有你自己,你跟着我們昆侖虛一同入内好了。我答應了師尊要照看你。”
随春生颔首:“多謝。”
詠瀾立馬笑盈盈地擺手:“不謝不謝。”
其他人也都在私下打量和思索這個白鹿仙君之徒。
百鳳門的人群之中,大師兄身旁的小師弟湊上前道:“诶,詠瀾那小子身旁的,就是白鹿仙君的徒弟吧?”
司鳳瞥了一眼,似乎無聲地哼了一下。
瞧瞧那人穿得,如此繁瑣粉嫩,頭戴花卉銀钗,腰間金檔玉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白鹿仙君的寶貝疙瘩一樣。
“長得好高,看起來倒是純真的模樣,笑起來跟花一樣。”另一邊的小師弟也張望着說道。
“你們不覺得,他長得倒是很好看嗎?玉樹臨風的……”
“是诶,他手裡那把就是探雪劍吧,可是白鹿仙君唯一鑄造的兵器。”
周圍一時之間聒噪起來。
司鳳聽着,額間青筋狂跳,最終忍不住冷聲:“你們這麼好奇,我送你們過去好了?”
兩個帶頭的小師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事的師兄,方寸山隻靠他一個,肯定拿不到前三了!”小師弟正想找補一下,卻對上司鳳那雙攢滿冷意的眼眸,立馬打了個哆嗦。
最終老老實實地噤聲了。
司鳳的視線再次落在那道身影上,死死盯着。
被死死瞪着的芙蓉小仙君:“?”
就在這個時候,擂台上方一陣鐘聲響起。
上層雲階一道月色身影,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注視着下方的子弟們。
“秘境妖陣,開——”
聲音幹淨利索,衆人腳下的擂台赫然變成一灘黑洞,形成漩渦将衆人吸了進去。
發生之快,大多數人都未反應過來。
随春生原本正專注看着雲階上的師尊,下一秒就失重,整個人被秘境大門吸了進去。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就像是墜入深海,還有一條巨蟒纏繞,将人活生生拖進深淵。
短暫地窒息過後,随春生猛然睜開眼睛。
詠瀾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啊!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周圍一陣急促的喘息和哀歎聲。
衆人已經進入秘境,眼下是一處空地,身後是萬丈深淵,身前是一片無際樹林。
也許是感受到衆人醒了過來,空地中央的石碑之上顯現出鏡花水月。
九重天雲階景象展現在衆人面前。
一襲月色輕啟唇齒,灰藍色的眸子低垂:“醒了。”
“眼前就是秘境試煉的入口,伸出手來。”
衆人互相張望了一下,連忙按照吩咐伸出手掌。
鏡花水月之中的人緩緩擡起手來,一道符咒從中傾瀉,變成無數流火落在衆人的手心之中。
檀追:“此鈴可與各位門中長輩通訊,若遇危險,搖鈴三下。另外,如果有棄權意向,開啟信印,會有人确定你們的位置,接你們出來。”
“若是準備好了,便進入大門吧。”
聲音落下,鏡花水月之中已經沒有身影,隻剩下一片靜匿的平和。
百鳳門率先走上前去,一隊燙金玄衣陸續進入大門。
緊随其後的是天藥宗一隊人。
詠瀾回頭道:“芙蓉小仙君,我們也該走了。”
随春生輕輕點頭,跟着昆侖虛一隊人進入大門,經過那大門的瞬間,他似乎聞到了降真香的氣息。
這陣法上還沾有師尊的味道。
他不免覺得安心。
轉眼,衆人已經陸陸續續進入了密林之中。
這裡是佛塔秘境已經被掌控使用的區域,邊界都有天兵把守,上空還有巡邏天将,随時準備接走被淘汰的子弟。
“師兄,我們現在往哪邊走?”百鳳門那邊傳來聲音。
司鳳面色嚴肅,冷聲:“我們去找灝尾,灝尾是這秘境中最大的妖怪,若是将其斬殺,定能與他們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