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拼命給江承拉票。
楚瑤後知後覺,突然想到上次霍千柔冒犯江承的事情,隻能提醒他:“雖然你的戀愛自由,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一下,你要慎重。”
不是楚瑤腦洞大,而是現在最流行的歡喜冤家都是走的這個路子!
但是霍千柔那邊明顯更喜歡酒吧裡那個“小牛郎”,他要是加入,那就成了三角戀了。
江承雲山霧罩:“啊?”
楚瑤覺得感情實在太複雜,還是讓大家自由發展比較好,所以她低頭繼續吃鴨肉:“沒什麼。”
小白更不明白了,但是她的助攻明顯就是毫無作用,表示心真的好累。
這一頓飯吃下來,三個人各懷心思,但是氣氛倒是異常的好。
午飯吃完了,要繼續回去開會。
楚瑤想了想,她對江承說:“要不這樣,你把大家都叫到你的鋼琴練習室裡來。”
如果不讓大家看到自己的水平,那接下來的會議也無非是上午争執的重演。
江承的工作人員明顯就是不認可她的專業,以為她就是來玩的。
等到人齊全,楚瑤坐在凳子上,深呼一口氣,開始演奏。
那是肖邦的《降 A大調練習曲》,德國指揮家漢斯·吉多·馮·彪羅曾評價:“那些能夠完美演繹這首練習曲的人,可以祝賀自己已經登上了鋼琴界的帕那索斯山之巅。”
這首曲子極為優美,但是對于演奏者的要求也極高,需要對旋律和伴奏聲部的音量和音色有極佳的控制力。
楚瑤的雙手在琴鍵上紛飛,她的雙臂也在順着不同的音程而微動,快速的琴階奔騰而過,每個音符都被賦予了它本身應該有的情緒與情感,那是一種流動的音樂生命力。
當明朗的旋律逐漸轉向暗淡與憂郁時,調□□替之時,楚瑤重視的是細節,她從不會強硬改變,而是絲滑轉換,宛如天成。
不論顔值與身材,隻要她坐在那裡,觀衆們就可以看到鮮活蓬勃的生命力。
同樣一架鋼琴,同樣一首曲子,為何可以區分超凡的鋼琴家和普通的鋼琴家。
最終答案并不是絲毫不差的音節,而是情感。
楚瑤的手指下所發揮出的情感,遠超于其他鋼琴家,她會帶你進入一場由音符組織的幻夢之中,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江承團隊的人終于清楚,為何江承非要邀請她參加跨年演奏會,哪怕現在名不經傳,在場的所有人也不得不承認,她總有一天會成為最著名的鋼琴家。
楚瑤結束演奏之時,她下意識地向在場觀衆鞠了一躬,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演奏者。
在場的所有人才如夢初醒,響起一陣鼓掌聲。
而距離她最近的江承也十分震驚,楚瑤的演奏明顯又進步了。
她上次演奏的《b小調奏鳴曲》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寒光乍現。而這次的《降 A大調練習曲》則明顯更勝一籌,像是那把利刃重回劍鞘,丢掉銳利,反而返璞歸真,回歸了更加真摯的情感。
江承曾對楚瑤有過建議,讓她體驗這個世界,藝術家與生活的關系,就像是水與水的關系,脫離了生活,靈感将迅速枯竭。
唯有真正感知這個世界的人,才能擁有勇攀高峰的信心。
鋼琴技藝是毫無止境的,哪怕他們窮盡一生,也隻不過是拼命追尋接近上帝的音符方式。
她在這幾個月裡,真的變化極大,楚瑤變得更加溫和了,她開始嘗試去包容整個世界,去感知身邊的人對于她的感情,以及世界給予個人的感情。
她的感知内既有宏大叙事,也有個人情感。
這對于藝術家來說,真的十分難得。
江承想,或許未來的楚瑤真的會是那個最貼近上帝音符的人。
哪怕已經演奏過成百上次,她面對觀衆的掌聲依然是謙遜而害羞的。
楚瑤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總是漫不經心,還帶點随遇而安,但是她真的十分珍視鋼琴。
活到現在,她的大部分時間都奉獻給了鋼琴,古典樂就是陪伴她最長時間的東西。
如果她丢掉了鋼琴,忘記了樂譜,那麼她想,她會丢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