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樣子去吃飯,好像确實不太好……歸寒煙沒多想,就着水将手和臉都洗了洗。把自己收拾了個大概,這才又回了廚房。
“大娘,我……”
來領飯三個字歸寒煙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那大娘打量她一眼,“嗯,這倒像個人樣兒了。”
随即,她便把一個食盒塞到了歸寒煙的手裡,“這是二樓尋薇姑娘房間要的飯菜,廚房忙不過來,你快給送上去!”
歸寒煙一頓,“可我是來吃飯的!”
“活沒幹完,你見誰吃飯了!”那大娘瞪她一眼,“今晚上尋薇姑娘頭一次接客,連三姑娘特意請了貴客來,要是耽擱了,咱們都得跟着吃瓜落!還不快去!”
“可我的活幹完了啊,還是費媽讓我來的——”
歸寒煙話說一半,便被那大娘推搡出了廚房,“哎呀,快去快去,啰嗦什麼!送完了再吃也不遲!”
“诶,你——”歸寒煙正要拒絕,回頭一看卻見那大娘已回了廚房。
罷了罷了,二樓不遠,她再跑一趟就是了。歸寒煙重重歎了口氣,又拎着食盒往二樓而去。
待找到了那尋薇姑娘的房間,歸寒煙正要進去,卻被門口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攔住。她舉起手中食盒示意,又有尋薇姑娘在屋裡叫她進去,侍衛這才放了人。
“将菜肴擺在桌上就行,酒先給我。”尋薇走到歸寒煙面前,熟練打開食盒,将酒壺和酒杯一并取走。
将酒斟滿,尋薇端着兩個酒杯款款走向内室。歸寒煙順着她身影看了一眼,隻見層層柔紗一樣的帷布後,隐約可見一個男子身影。
歸寒煙無意久留,擺好菜便提着食盒離開。
“魏公子,請。”尋薇一邊笑着,一邊端着酒杯送到魏霁嘴邊。
魏霁接過酒杯,卻放到一邊,“不急。”
他笑了一聲,随即一把将尋薇抱起壓在了梳妝台上。酒杯被他動作打翻,他卻渾然不覺,隻貪婪地從尋薇衣領中偷香。
尋薇表情變了一瞬,又笑着推搡魏霁,“公子,酒都灑了,還是讓奴家替公子重新倒一杯來吧。”
魏霁擡起頭來,見此刻美人衣襟半敞,發絲微亂,哪裡還有心思喝酒。卻又一想她今晚左不過是自己囊中之物,便是添些情趣又如何。
“既然美人兒想喝,那便去倒吧。”
魏霁放開尋薇之際,無意中瞟到梳妝台上放着的一支銀簪。此時它被酒水泡過,竟隐隐現出黑色。
他拿起銀簪看了一眼,更加笃定心中猜想,頓時面色鐵青。
“這是什麼?”魏霁舉着銀簪質問道。
尋薇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劈,隻慌張向魏霁解釋:“我,我不知……”
魏霁冷笑一聲,大跨步走到桌前,用銀簪另一端将酒壺中的酒也驗了驗,果不其然又變黑了。
他怒火中燒,一巴掌狠狠扇在尋薇臉上,直将她扇翻在地。
“臭婊子,是誰指使你下毒!”
“公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尋薇怕極,眼淚不住落下。
“不說?”魏霁冷笑一聲,“我有的是法子讓你說。魏祿——”
魏霁大喝一聲,房門随之被打開。魏祿一進來,先挨了魏霁一腳。
“廢物東西,你主子的酒裡讓人下了毒都不知道!給我把這裡圍起來,任何人都不能離開!”
魏祿絲毫不敢有怨言,立即對侍衛傳達魏霁的命令。侍衛們随即魚貫而出,迅速把守住了出口。
歸寒煙此時将将走到門口,卻見身後幾名侍衛持刀而來。
“酒裡有毒,你是方才送酒之人,亦逃不了幹系。回去!”說着,侍衛拿刀逼向歸寒煙。
歸寒煙手無寸鐵,隻得又被逼回二樓。隻是她心中不解,這食盒自到她手裡便沒打開過,是何人何時下的毒……難道是方才廚房那大娘?
所以,她才急匆匆地找自己這麼一個生面孔送食盒?若是這樣,倒也說得通……
歸寒煙正想着,人已被侍衛押着回到了尋薇房中。此時,蒯媽媽也小随即趕來。
“怎麼是你,你們管事的呢?!”魏祿替主子問道。
蒯媽媽對魏霁賠着笑臉,隻道:“魏公子,實在對不住,我們三姑娘前幾日受了傷,如今正在養傷,這才晚來一步。”
“她排場倒是大!”魏霁冷哼一聲,“隻不過,你們逍遙樓今日敢用毒酒招待我,誰來都沒用!”
“毒酒?!”蒯媽媽頓時一驚,“魏公子,逍遙樓從未出過這樣的事,公子可有證據?”
“證據?你問她吧。”
說着,魏霁從桌旁扯着尋薇的頭發,一把将她拽了出來。
蒯媽媽看了一眼尋薇,頓時為難起來,“魏公子,您将人打成這樣,還能問出什麼來?”
尋薇此時渾身是傷地倒在地上,臉也被打得不成樣子。
魏霁卻慢條斯理玩弄着茶杯,鮮血沾染上白色杯口。他一陣嫌惡,又兩下抹在了桌布上。
“問不問得出是你們的事,要是今天這事沒有個交代,信不信我叫我王兄端了你們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