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記起謝凝霜的推理,司馬玿的彈劾,白渺的大義,蘭厲的潛伏,心髒不自覺開始加快跳動。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布局之下,這叫什麼?
否極泰來?
瞌睡遇着枕頭?
蘭厲面帶疑惑看着唇角翹起的沈寒,心裡犯嘀咕:這沈百裡不會跟那個老女人有什麼奸情吧?怎麼聽到要見她這麼高興?
他們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浪兒,被拐被騙的無辜孩子,終于有了終結之日。死士也罷,乞兒也罷,總之仁弈莊被查,“李繪”便不會再出現了,流冰宮也不會再猖狂了,哈哈哈——
沈寒流下了一滴眼淚,這滴眼淚是為了那些死去的同胞,那些還在執行任務的死士,以及那些逃走幸存的孩子們而流下的。
安息吧!我們會勝利的!
沈寒眼底有了光,一閃一閃的,頗有一絲白渺看見美食的樣子。
蘭厲無語盯着他:……
怎麼感覺好像看到了小跟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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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靠岸,沈寒蘭厲等人來到了君臨府邸,薄紗之下是君臨消瘦的手,二人跪地行禮,君臨有些愠怒。
“菊,你的情報有誤,導緻舊窟坍塌,我要的兵器沒有拿到——”
“蘭,你跟在謝凝霜身邊這麼久,竟然一點關于人偶兵器的消息都沒探到,你們——”
“我悉心栽培你們,耗費了那麼多财力物力,究竟有何用?!”
一隻細頸花瓶被她摔在地上,砸的粉碎,蘭厲與沈寒默然。
待君臨發完脾氣,稍微冷靜片刻後,開始下達命令:“成敗在此一舉,你們去給我殺了謝凝霜!”
“楠國沒有的東西,燼國也不可以有!”
沈寒下意識看向蘭厲,蘭厲繃着臉,領命退下,他與沈寒剛走到門邊,君臨忽然想起什麼,她站起身,彈了彈衣擺。
“罷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要親自去戰場參戰,你們需要監督才能确保任務安全完成。”
沈寒:……
蘭厲:蕪湖~
二人各自回到房間,不多時,君臨便着手下來叫他們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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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凝霜從書院回來,又闖進了流冰宮,之後面色凝重的往家走。
路過白渺家,遠遠的便看到一襲白衣候在門口。
謝凝霜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想要掉頭,卻被白渺發現了。
她隻好走過去,跟白渺說沈學士出差了雲雲,暫且安撫住她。可是白渺似乎早已有了預感。
“霜兒,”白渺垂下眼簾,右手輕撫小腹,“沈百裡是不是叛變了?跟着蘭厲一起走了?”
謝凝霜:……
白渺微微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沒關系,隻要我們赢了,把他們綁回來,是不是又可以在一起了?就像以前一樣……”
謝凝霜聞言莫名有些難過。
蘭厲會回來嗎?沈學士也能平安回來嗎?
白渺笑了,“霜兒,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
“我今日去百花樓吃飯,遇到一個要請我吃飯的,他跟沈寒說的話一模一樣,可惜我沒答應,他還帶我去看美男,我也沒去。因為……”
白渺嗚咽起來。
“因為我是沈百裡的妻子,我們沒有和離,我就還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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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國南部戰場,司馬刹手持兵器站在聆風鎮中心,四周圍滿了楠國戰士。
君臨帶着蘭厲跟沈寒走入圈内,面帶戲谑道:“小屁孩,趁早滾回家去,讓你父親來戰!”
司馬刹也不孬,神情專注地看着她,或者是……她身後的某人。
“司馬刹,”君臨瘋狂笑着:“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鄰水之南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了,你擅闖進來,就是找死!”
司馬刹看着那人,語态平靜:“是不是找死,還真的不好說。”
“你——”君臨看着他,氣極反笑。她一擡手,發令道:“蘭,殺了他。”
沈寒忽然莫名的眼皮一跳,心裡亂了一拍,總覺得會有壞事發生。
他不自覺看向蘭厲。
蘭厲拔出腰間佩劍,一劍刺出,鮮血四濺,濺到了蘭厲眼底,也濺了沈寒滿身。
沈寒瞪大了眼睛,而君臨緩緩回頭,吐出一口血,咯咯道:“蘭,你……為什麼……”
蘭厲微微一笑,帶動臉上沾的那幾滴血液也生動起來。他彬彬有禮的彎下腰俯視着她:“君臨大人呐,你問我為什麼?因為——”
“你要殺我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