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玿淡然一笑:“那些兵器不過是老古董,上不了新時代的船。我們的謝老闆,不也摸索出一套自己的紅心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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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君臨看着跪在下方的蘭厲跟竹,憤然甩袖。
“瞧瞧你們幹的好事!那張草紙标注的命門有問題,舊窟坍塌,這下誰也不知道那兵器到底為何。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蘭厲低着頭,沒有說話。竹開口道:“主公息怒,圖紙我們是從菊那裡拿過來的,期間沒有人插手,所以應該是圖紙本身就有問題。”
君臨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菊給了我們假情報?”
蘭厲擡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下官與菊布局半年,裡應外合,好不容易發覺那關鍵暗樁所在地位置,可是這張圖紙……”
蘭厲撿起被君臨丢下來的圖紙翻看起來。
“有一個點的位置似乎是變了,我也不确定,不過……”
君臨看着他,手指漸漸攥緊:“你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叛徒,他改動了圖紙?”
蘭厲默然,竹也沒有說話。
“豈有此理!”君臨氣得渾身哆嗦,被侍女攙扶着往内室走去。
“明日我要親臨戰場,好好會一會那個戰神司馬刹,蘭,你與我随行一起。另外,把菊召回來,他已經完成任務了。”
蘭厲行禮,目送君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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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寒風飄雪,沈寒一直陪在白渺身邊,白渺沒有什麼精神,而且還孕吐,沈寒便一點一點把酸梅子放入她嘴裡。
白渺心裡裝着事,再加上胃裡反酸,精神狀态極差。沈寒就一邊安撫她,一邊講自己的事。
“我們沈家沒有出過将領學士,我還是第一個……”
“可惜我命克六親,剛中學士,父母兄妹就死了……”
“我上有一個哥哥,下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我們關系極好……”
“我一直想再次擁有一個家庭,一個兒女環繞,幸福美滿的家庭。渺兒,你是我的憧憬,我的願望……”
“我希望你好好的……”
白渺迷迷糊糊間再次沉睡過去,沈寒抱着她,喃喃道:“可惜,夢想終究是夢想。這些全部都實現不了……”
他翻身下床,把那張僞裝成書院信函的墨閣密信燒掉,再度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白渺。
“渺兒,再也不見吧。對你,對我,都好。”
沈寒移開視線,邁起沉重的腿腳,趟着大雪,登上馬車,離開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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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渺做了個夢。當白渺醒來後,仍然心有餘悸。
夢裡沈百裡離她而去,在回楠國的途中遇刺身亡,而她順利誕下一女,那女孩長得像沈百裡,性格也像他,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
在沈百裡離開之前,還與她争執了一番。
具體說了些什麼,吵了些什麼,白渺忘記了,隻是那種憤怒無力的感覺,令白渺心髒顫抖,氣息不穩。
她吐出一口酸水,喚了一聲百裡,無人應答。白渺更加慌亂了。
她伸手拈了一顆酸梅子,總算是暫時壓下了惡心感,快速披衣下床,鎖好屋門,正要往書院而去,卻在門前看到了謝凝霜。
謝凝霜滿頭白雪,肩頭微微被雪水浸潤,雙目含星,面容溫和。白渺一時間恍若隔世,眼前小小的謝凝霜與現在的謝凝霜重合,時間倒流,小小謝凝霜站在雪地裡,與她對望。
白渺下意識捂了捂小腹,又緊了緊披風,謝凝霜出聲道:“渺兒,你看見沈學士了嗎?”
白渺搖頭,她不想讓霜兒知道那個夢境,也不想霜兒知道她有了身孕。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論是沈寒叛變,還是沈寒失蹤,她需要按下心頭疑慮,靜觀其變。
謝凝霜走過來拂去她肩頭的雪:“沈學士今日沒有去書院打卡,本來蘭厲出走就是雪上加霜,現在沈學士蹤迹全無,我便來看看,是不是他還在你這……”
白渺忽然紅了眼眶,一把抱住了謝凝霜,謝凝霜心想,或許是白渺跟沈寒吵架了,她現在心情正不順。于是謝凝霜撫着白渺的背,與她一起回到了沈寒家。
謝凝霜把白渺扶到床上,眼角一撇看到了那碟酸梅子,開口道:“渺兒,你不是不喜歡酸食嘛?這碟酸梅子是這麼回事?”
白渺強壓悲傷,露出一個平常的笑容,拉着謝凝霜坐下來:“百裡喜歡吃,就買了一些。”
謝凝霜看着白渺,心裡感覺有些異樣。
明明是同樣的笑臉,為什麼她覺得渺兒心裡藏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