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知道多少?
“可以,”司馬玿點頭,從腰間拿出一塊玉牌,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蘭厲伸着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
他要反悔?
蘭厲看着司馬玿,他不疾不徐的從身後拿出一張紙,然後開始了拓印工程。
蘭厲:……
我就這麼不靠譜,非要給我一個一次性的通行令?!
司馬玿印完後長出一口氣:“給,别客氣。”
蘭厲:“……好。”
很好,我跟你客氣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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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凝霜再次睜開眼,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她挪了挪身子,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隻是她聽不懂。
過了很久,她才看到一絲光亮從頭頂投下,有人站在上面,俯瞰着她。
因為光線逆着,她看不清那人是誰,但是從他的聲音來看,似乎是個熟人。
“汀鴻大師?”謝凝霜試着叫了一聲,但是卻發不出聲音,應該是她也跟謝淩風一樣,吃了同一種藥物。
外間嘈雜,地面震顫,這種熟悉的感覺……她現在應該在船上。
謝凝霜要自救,可是該怎麼辦呢?
忽然,她記起什麼,看向身後的稭稈堆:這是個好地方。
她背着手奮力紮花,然後掩藏好那朵紙紮的牡丹花,就聽見上方傳來聲響,她趕緊裝睡,有人在往下走過來。
“沒想到我們還是見面了。”男子蹲下來看着她,謝凝霜睜開眼,果然是汀鴻。
“别害怕,”汀鴻一下子用手臂抄起她,往外面走去:“你可是個金貴人,可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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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獄,昏暗的審訊室,柳良被獄卒拎出大牢,與謝淩風沈寒面對面。
桌上一盞豆大的燭燈,照出謝淩風下半張臉,嘴唇抿着,看不清他的神色。
“柳良,我有話要問你。”謝淩風薄唇輕啟,聲音低沉,在審訊室回蕩。
柳良身子前傾,被獄卒按了回去,謝淩風示意獄卒可以先離開,獄卒們面面相觑,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謝副将,我們就在外間,不會讓這賊人跑出去的!”
謝淩風微微點頭,待房門關上,謝淩風重新看向柳良,柳良撲到謝淩風身前,隔着桌案仔細瞧他。
“小侄子,我是你大伯呀!你可要救救我,你官職不低吧?是不是可以保釋我?”
謝淩風眉眼隐在暗處,但是沈寒明顯看到,他桌案下的手在緊緊握拳,表示憤怒。
沈寒害怕出什麼纰漏,便開口道:“當然,謝副将官職不低。不過是否要保釋,需要看你的表現。”
謝淩風看向沈寒,拳頭松開了。
“沒錯,”謝淩風故作輕松道:“隻要你告訴我們需要的消息,我便盡力保釋你。”
柳良重新坐回椅子上,“你們要問什麼?關于桃鱗香的配方來源?還是蠱毒王的煉制方法?”
謝淩風搖頭:“這二者都來自墨閣,我們已經知曉,我們要問的,是‘青玉’,還有在鬼市跟我們接頭的那個女子,她到底是誰?”
柳良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那女子是告訴我桃鱗香跟蠱毒王方法的人,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我偶然聽到,有人叫她‘阿菊’。至于‘青玉’……你們是從哪裡聽到的?”
謝淩風:“……與你無關。”
柳良厚着臉皮,嬉笑道:“你不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消息,我怎麼想的起來?常言道:‘消息是互通的,’你不給我消息,我怎麼給你消息?”
沈寒開口道:“是謝姑娘說的,她在夢裡呢喃着‘青玉’。”
柳良又尋思了一會兒,忽然激動的站起身,他雙手撐桌,眼睛發亮:“小侄女說的不會是那個少年吧?”
小侄女……謝淩風有些惱火,這個人臉皮真夠厚的,剛剛還要置她于死地,眼下又攀起關系來。
“哪個少年?”謝淩風面無表情,淡淡問道。
“以前小侄女剛剛進入蛇窟時,他們一共有十個孩子,最終剩下三個。兩個女孩,一個少年。那個少年,就叫‘青玉’。”
謝淩風與沈寒對視,沈寒繼續道:“既然你要煉‘毒王’,不是應該找到他們三個人,一起再次放入蛇窟嗎?那麼這個‘青玉’,你應該知道他的下落吧?”
柳良嘿嘿一笑,随即又頹靡下去。
“我一開始是想把他們一起弄進鬼市的,可是……出狀況了嘛。那其餘兩個人,一個是逃犯,至今不知所蹤;另一個是紅人,身邊圍着太多人,不好下手。我這才就近找了我的小侄女……”
“逃犯,紅人,難道是……”謝淩風臉色一白,沈寒繼續道:“不會是天巧閣匠人玫梨以及……”
柳良點頭:“是啊,就是玫梨跟柳玉。”
“柳玉?”謝淩風疑惑看向沈寒,沈寒小聲解釋道:“是百花樓作詞家柳公子,專門給藝伎寫詞曲的那位,很是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