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空氣降至冰點,氣氛濃重,尴尬至極。
謝雪瑩嘴角微微一抽,看向謝淩風:“大哥,你的意思是……謝老闆就是我二姐?!”
似乎是害怕她不認可,蘭厲沈寒謝淩風以及葛薇紛紛點頭,頻率穩定而一緻。
謝雪瑩癱坐在病床上,雙目失焦:“怎麼會這樣……”
“瑩兒,我的瑩兒——”
“她已經平安回來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屋外傳來哭聲以及訓斥聲,衆人尋聲望去,是柳氏跟謝侍中。
柳氏面上略施薄粉,眼睛紅腫,一進醫館大門便朝着謝雪瑩撲去。
“瑩兒——”
柳氏神色慌亂地上下摸着謝雪瑩的身子:“可有哪裡不适?可有哪裡受傷?”
謝雪瑩笑着安撫她:“娘,我沒事。大哥跟二姐救了我。”
柳氏懸着的心這才放下,小聲呢喃着:“回來就好……”
她環顧四周,忽然心裡咯噔一下,淩風跟瑩兒都在,可是謝凝霜……
柳氏看向謝淩風,謝淩風微微搖頭,輕聲道:“二妹妹……被他們抓走了。”
柳氏抹了抹眼角,帶着遺憾的口氣歎息道:“是嗎?真是不幸的事。”
謝侍中聞言眉頭一跳,快步走進來:“淩風,這是怎麼回事?”
謝淩風便把之前種種悉數告知,謝岩手背起了青筋,身子一晃,似乎是十分憤怒。柳氏見狀趕緊去扶他。
“老爺莫慌,二姑娘定是知道如何脫險才會去救瑩兒的,瑩兒已經回來了,那二姑娘也會回來的……”
謝侍中一把揮開她的手,怒喝道:“婦人之見,愚蠢!現在謝凝霜可是長公主紅人,是整個燼國的希望,她被綁架,就意味着燼國機密被偷竊,你懂什麼?隻顧着自己的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柳氏聞言默默咬了咬下唇,不再吱聲。
葛薇微微投去目光,頓時明白了謝凝霜在謝家的處境,也理解了她之前的種種行為,遂出聲打斷了他們:“既然人都來了,那就一起去請罪吧。謝淩風,謝侍中,請随我移步阮寶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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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季蘭煩躁的揉着眉心,面前桌案上一團團草紙被揉的稀爛,墨迹淩亂,顯然她現在的心情很是慌亂。
大膽,太大膽了。
司馬季蘭看着馬少卿遞上來的案情通報,眉心一陣突突。
謝凝霜竟然是有意要跟着走的。
司馬季蘭再次提筆,筆尖落在紙上,墨漬暈染,她遲遲下不了筆,便又廢了一張。
就在此時,謝岩跟謝淩風随着葛薇走進阮寶齋,那張廢紙剛好朝着謝岩飛去。
“……臣見過長公主。”謝岩眼皮眨了眨,沒有躲開。紙團滾落在二人膝邊,司馬季蘭神色疲憊,揮退了近侍,看向他們二人。
“謝淩風,你不是答應過要平安送回謝凝霜嗎?”
謝淩風:“……臣知罪。”
“知罪有什麼用!”司馬季蘭一拍桌案,葛薇開始同情起那搖搖晃晃的金絲楠木桌案了。
“謝岩,此事因你小女兒婚嫁而起,但是謝凝霜也有責任,她不讓我告知你們她就是謝老闆,眼下出事,是你管教不力,該當何罪?”
謝岩老老實實,跪得穩如老狗:“臣自願領罰。”
“領罰?!”司馬季蘭冷笑一聲:“你以為領罰就能讓她回來嗎?”
二人低着頭,默不作聲。司馬季蘭把紙團砸在他們身上:“陛下因為此事心力交瘁,你們辦事不利,需要找補。”
司馬季蘭居高臨下發話道:“謝家庶女禁足一年,謝副将跟随蘭學士等去找人,如若半年内找不回謝凝霜,謝家從上到下全部問斬!”
長公主看起來不似虛言,謝淩風與謝岩默默對視一眼,緩緩朝後退去,待阮寶齋大門合上,謝淩風面露急色。
“父親,這……”
謝岩思索了一下,回答:“淩風,你去處理案子跟找人,半年内找到她就好。”
“可……”謝淩風欲言又止,謝岩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長公主寬厚仁慈,給了我們機會,一定要把握住啊。”
“是,父親。”謝淩風聽到此話,便頭也不回地前往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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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獄,鬼市一行的可疑人士都被關押起來,挨個候審。
其中有一男子,态度蠻橫,非說自己跟謝侍中有關系,要求被無罪釋放。
謝淩風聽聞此言便前往牢獄,打算親自會會這個人。
當他到達大理寺牢獄之時,謝岩已經在裡面了,不過他去的剛好,犯人還沒有說什麼話。
“叫謝侍中來一趟!”男子叫嚣着,他似乎并不知道,眼前這人便是謝侍中。
謝岩故意試探他:“謝侍中大人忙得很,沒空來這腌臜之地審訊一個罪人。”
謝淩風:……
他走過去仔細看着他:濃眉大眼,面龐寬闊,但是他确實不認識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