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了幾日,也沒了興緻,便沒讓人出去尋找。
後來楊芷柔總以給狸奴送用具的理由求見,她煩的不行,随口說貓丢了打發她。沒想到前幾日,楊芷柔突然托人遞信給她,說是找到了那隻狸奴,請她來看看。
李玄頌整日被淑貴妃拘在後宮,難得有正當理由出宮,便主動去求了裴後。
她能配合楊芷柔,也是想看看,這個一心往上爬的女子到底有什麼手段。
李玄頌自小在淑貴妃身邊長大,對于宮内勾心鬥角的法子手到擒來,聽到“偷”這個字,她差不多已經猜到了楊芷柔的打算。
楊芷柔這是想讓楊明珠坐實偷竊宮中财物的罪名,讓她在衆人面前丢臉。
且不說這狸奴本就是自己跑丢的,今日有裴後和長公主在場,當着衆多夫人,不管真相如何,這件事都會被壓下來。
李玄頌轉念一想,裴後與長公主确實是會護着楊明珠,但她李玄頌生平最受不得旁人觊觎她的東西,先前承德帝賜給她的汗血寶馬,便是因為被人騎過一次,她當場命人将人和馬一同斬殺。
所以,楊芷柔這是想借刀殺人?
難怪她會遞信,要她務必前來。
李玄頌回過味來,冷笑一聲,楊芷柔什麼身份,也敢打她的主意。她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染指,但她也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本以為是狸奴調皮,就在前幾日,我在府裡見到了那隻狸奴......”見衆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楊芷柔也不賣關子了,她裝出一副苦惱的模樣,輕聲道:“原來,那隻狸奴竟是——”
“那隻狸奴被我送給明珠姐姐了。”
不等楊芷柔把話說完,李玄頌輕飄飄地打斷了她。
“啊?”楊芷柔驟然被打斷,條件反射地追問道:“你不是說貓丢了?”
“是嗎?”李玄頌看着自己染了豆蔻的指尖,閑閑道:“也許是因為你一直以看貓為由進宮,我嫌煩了吧。”
見楊芷柔一臉難以置信,李玄頌笑了,她幾步走到裴後身邊坐下,侍女将木匣子呈到長公主面前。
“這是母妃尋來的南海夜明珠,特意托我轉送給明珠姐姐,還說這明珠就該配明珠。”
說罷,李玄頌意有所指地睨了楊芷柔一眼。
沒有李玄頌的配合,此刻,她一人站在花廳中央手足無措,孤零零的。
在場的諸位夫人哪個不是深谙内宅之事,見此情形,也猜到了楊芷柔的心思。
有膽大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說的都是楊芷柔鸠占鵲巢,如今還想借五公主讓昭華郡主出醜。
王敬的母親也在場,見自己準兒媳婦心腸如此惡毒,頓時生出了取消婚事的想法。
但她看到長公主并未責罰楊芷柔,又有些猶豫。他們拼命撮合這門婚事,本就不是為了楊芷柔這個人,而是她身後的長公主。
花廳的門簾突然被掀開,一股寒風順勢湧了進來,被炭火燒得灼熱的空氣降下幾分。
“娘娘,母親。”晴山扶着楊明珠緩步走來。“聽說母親有事尋我?”
長公主神色冷淡,并未開口。
裴後以為她是被楊芷柔這個養女氣昏了頭,又不想惹楊明珠生氣,便道:“淑貴妃托玄頌送了一隻南海夜明珠作為你的生辰賀禮,這夜明珠,就該配明珠。”
裴後都這麼說了,在場的夫人們也紛紛附和,把楊明珠從頭到腳誇了一遍,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跟着楊明珠一同進來的還有裴氏兄妹和杜承元。
李玄頌倒是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他,頓時來了氣,自己三請四請,杜承元不為所動,不是說要照顧生病的祖母,就是要去外頭查案子,休沐日他有什麼案子可查!
用膳時,李玄頌主動要求與楊明珠坐在一起。
她知道杜承元不喜歡與她們這些女子打交道,原以為他不會出席楊明珠的生辰宴,卻沒想到這人不僅來了,而且看起來與楊明珠關系匪淺。
她倒是不知道,杜承元什麼時候與昭華郡主勾搭在一起了。
“多謝五公主今日的賀禮。”懵然無知的楊明珠主動舉起酒杯。
李玄頌緊緊地盯着楊明珠,冷聲道:“你跟杜承元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