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後腦的傷口并不顯眼，若不是莊子裡的丫頭給她梳洗，也不會發現。

這個傷口不是那些打手們留下的，因而郎中醫治時沒有發現這個傷口。

“......你的意思是，”楊明珠皺起眉頭，有些難以置信：“一開始傷害梅香的，不是金光樓？”

“是。”

楊明珠的腦海裡閃過一張芙蓉面。

梅香是她的侍女，想要對梅香下手的人多半跟她有仇，國公府裡除了楊芷柔還能有誰？

“是楊芷柔，”楊明珠語氣笃定：“肯定是她！”

“她向來與我不合，隻是我沒想到，我已經不跟她争了，為何她還會對梅香下手！”

“終究是我害了梅香。”楊明珠的聲音痛苦又煎熬，晴山一邊抹眼淚，一邊小聲安慰她這不是她的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裴松月勸道：“郡主放心，此事裴某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梅香一個公道。”

楊明珠回府的時候，那輛馬車還停在門外。

“也不知道是哪個府上的，竟然在府裡待了這麼久。”晴山見楊明珠情緒低落，便刻意提起這個，想要緩解氣氛。

“是嗎？”楊明珠心不在焉道。

“是呀是呀，”晴山故作誇張，聲音也不自覺地擡高了：“有點好奇是誰了。”

晴山的心願很快就實現了。

回到訴月閣的時候，留守的侍女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語氣焦急：“郡主，飛雲不見了！”

楊明珠回府的時候，把飛雲一起帶回來了。

考慮到國公府人多眼雜，還有一個處處跟楊明珠作對的楊芷柔在，她怕飛雲受到傷害，便不讓飛雲出門，隻能在訴月閣活動。

今日照例是晴山喂好了飛雲，這才陪着楊明珠去裴府赴宴。

哪知，午後飛雲竟然趁侍女灑掃時，偷偷溜了出去。

“别着急，飛雲調皮，不是你的錯。”楊明珠聲音沉穩，安撫受驚的侍女：“飛雲膽小，再怎麼喜歡外頭，也不敢跑得太遠，應該還在府裡。”

“派人去找了嗎？”

“去了去了，”侍女帶着哭腔道：“院裡的人都出去找了。郡主，是奴婢粗心大意，是奴婢失職，請郡主責罰！”

楊明珠知道這個侍女，她是梅香的遠房妹妹，名喚海棠，比梅香還小上兩歲。當初梅香主動向楊明珠提起她，說她家中生父要把她賣進花樓，求楊明珠買下她。結果對方因為楊明珠的身份，貪心不足，獅子大開口，楊明珠那時在國公府的處境也不好，還是賣掉了一支玉簪才把海棠買回來。

“海棠，你先起來。”楊明珠向前一步，摸索着把人扶起來，輕聲道：“無妨，飛雲聰明，會保護好自己，不要着急，把它找回來就行。”

“我跟你們一起去找。”

“郡主，您今日累了一天，還是留在房子休息吧。”晴山勸道：“我跟她們出去找飛雲。”

“不必。”楊明珠搖了搖頭，她現在不想一個人待着，隻要想到梅香的處境，她就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刻與楊芷柔當面對質，為梅香讨回公道。

見楊明珠态度堅決，晴山也不再勸了，便扶着楊明珠去找飛雲。

花園裡，原本厚厚的積雪被清掃的一幹二淨。

這是長公主吩咐下來的，說是積雪路滑，擔心楊明珠會滑倒。

長公主素來喜靜，因而府裡的下人随時保持安靜。訴月閣的人沿着院子一路擴大尋找的範圍，也不敢大聲呼喊。

海棠心下着急，卻也不敢造次，隻能忍着眼淚繼續尋找。

隻是國公府占地頗廣，飛雲從未出過訴月閣，萬一受了驚吓，躲在哪個角落，她們恐怕也找不到。

“沒事的，會找到的。”晴山拍了拍海棠的肩膀，小聲道。

楊明珠察覺到她們的不安，便主動開口道：“海棠，你去找楊管家吧，讓他派些人來幫忙。”

海棠聞言并未動，她知道自家郡主不喜歡跟府裡訴月閣以外的人打交道，若不是因為訴月閣的人手太少，也不會去求助楊管家。

晴山點點頭，示意她去找管家，六神無主的海棠這才應聲去找人幫忙。

“喲，這不是三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