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相信宋彥會做這種事。”這話說的輕飄飄,連她自己也不能說服。李書顔小聲歎氣,隻好跟着三人一同前往。
門口侍女撇了撇嘴,因為她見到剛才女扮男裝的兩位姑娘又來了,還新帶了一男一女。
她見過女子結伴來的,也見過公子自帶歌姬美妾,那些女子大都柔弱無骨,神情嬌媚。倒沒見過眼前這樣的。四人清淩淩站着,眼神正的發邪,不像來尋歡,倒像來尋仙!
她心中啧啧稱奇,正想上前勸退幾人。
賀元琳微微擡眸:“姑娘這裡不是有旬令,凡事能說的上來,就可以進去嗎?”
“是有這回事。”她們這處除了熟客引薦,還有一個辦法進入,那就是對上每旬設的詩詞,隻要能對上便開門迎客。侍女看向說話女子,容貌倒是其次,這通身氣派普通人想學也學不來。
氣勢無端矮了三分:“姑娘請說。”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我們可以進了嗎?”其實賀元琳也沒來過這處,從前,得此外祖父還留下這樣一處遺産,她還吃了一驚。那會她年紀小,聽到底下的人彙報十分唾之以鼻,逢場作戲的地方竟用這麼一個詩句做暗号,來這裡的人念的時候不會尴尬嗎?
然後她就記到現在。
侍女眉頭緊蹙,剛想說不是,突然渾身一怔,開始來回打量女子。這雖然不是今旬的詩句,卻是隻有東家才知曉的原始口令。
侍女思緒回籠,頓時熱情起來:“四位請,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她跟在四人身後再三打量,就算不是東家,也必定跟東家有關系!
就這樣就進來了?孫拂曉想到宋彥就在裡面,緊張的手心出汗。越到裡面越是奇怪,這要不是提前知道,她還以為是誰家院子。她畢竟曆練多年,就算心裡好奇,也能不動聲色。
謝瑤是一點不顧忌,東張西望不說,還拉着領路女子問東問西:“這麼安靜,怎麼聽不到絲竹聲?這裡布置成這樣是為了防止,家中夫人或者相公找上門來方便逃跑嗎?”
侍女當做沒聽到的樣子,加快腳步。
李書顔憋笑,她已經來過一次,跟在幾人身後,見怪不怪。
謝瑤又問:“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孫拂曉想要暗中查看宋彥動靜,她們要是直接闖進去倒還簡單,可是那會打草驚蛇,跟她的來意相悖。賀元琳一點也不客氣,命令道:“姑娘應該知道我是誰,先帶我們去尋個屋子,我另有事交待。”
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侍女越發确定得罪不起,她略一思索,應承下來:“四位貴客稍坐休息,有什們要求盡管提就是。”
侍女把她們領到一處寬闊的室内,“貴客請進,”她推開主樓大門,一陣淡淡的甜香,類似香甜的果子,李書顔用力去嗅,香味又無處可尋。
屋裡極大,水紅色的紗幔層層疊疊,盈了一室燭光,寬大的圓桌上堆放着美酒佳肴,早有侍女候在裡面。
孫拂曉本來還有顧忌,聽到賀元琳的口吻她瞬間明白過來。本想問宋彥所在,話到嘴邊,又改口:“我們是魏英魏公子的朋友,你可知他的去處?”
侍女笑着應下:“幾位貴客稍候,奴這就去查。”她面上不顯,心裡盤算着得盡快找蓁娘子确認,看看這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賀元琳把房裡的幾名侍女也打發出去。
正在商量着,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接着敲門聲響起。
聽聲音應該不低于五人,李書顔頓了一下,道:“進。”
四人倒吸一口涼氣,先是七名風格迥異的男子,手持樂器魚貫進入。接着,最後一位空着手,衣帶飄飄,姿态閑适走到七人面前,比她們還像這屋裡的主人。
男子冷淡疏離:“在下西陵。”他不明白這幾人是什麼身份,竟把他們全湊到一起。隻是蓁娘子有交代,他不得不給她這個面子。
餘下七名公子也像被她們逼良為娼一般,個個闆着臉。
“在下天樞,粗通音律....”
“天璇....”
....
剛才的侍女此時去而複返,她深谙人心,知道像西辭這樣的美貌少年,隻有那些公子才會喜歡。
要招待貴客,她找來了桃夭最負盛名的西陵公子,還有平日裡難得一見的七星君,八人齊聚一堂。
八名公子儀表堂堂各具風姿。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也有鐵骨铮铮,猿臂蜂腰,總有一款适合你…
隻是他們被人捧慣了,難免有些傲氣。
幸好她跟了過來,笑吟吟道:“貴客交代的奴都準備好了,怕貴客等的無聊,特叫了幾位公子,以遣寂寥。”
四人目瞪口呆,這不是他們來此的目的。
侍女貼心的又去問李書顔:“這位公子,若是喜歡姑娘奴也可一并為你叫來。”
李書顔扶額,随口胡謅:“不用,我也喜歡男子。”
女子但笑不語,轉向賀元琳恭敬道:“孫姑娘的事奴已經安排妥當,幾位貴客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