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若流霜,不知道使起來是該是何等的威風。
“時章,我能不能看看晦朔。”
“不行。”
“求你了,就看一下嘛~”簡從宛拉着時章的衣袖不住地晃着。
時章本欲再次開口拒絕,卻在瞥見簡從宛那雙傷痕累累的腳時,莫名心軟下來。
他攤出左手,晦朔長槍就這般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簡從宛的手碰上這把長槍,嘴巴已經驚訝得合不攏。她試探着想要拿起,卻被時章制止:“太重了,你拿不起來。”
簡從宛可從來都是個不服輸的,時章既然拿得起,她必然也行。
她包着紗布的雙腳站起,握住長槍柄,一個使勁兒,反被晦朔得往下面墜去。
時章仿佛早有預料,他一手握住了晦朔,一手将簡從宛攔腰穩住,看着她的表情很是無奈。
“呵呵。”簡從宛尴尬地笑了兩聲,“沒想到晦朔這麼重。”
時章收回了法器,讓簡從宛好好休息,邁步便要離開。
在他将離之時,簡從宛拉住了他的手,他低頭看一眼,發現簡從宛又猛地收回了手去,眼睛不好意思地瞥向了别處。
“時章,你先别走,我有話想同你說。”
時章又坐回了剛才的位置,他聽簡從宛娓娓道來了一個夢,一個聽起來怪誕,卻又與他無比相符的夢。
這夢中所發生的事,與他曾經那一點點碎夢連接在一切,原來,他常常夢到的那可怖之景,他常夢到的那個女子,那個孩子,有可能是他的母親、是他自己……
時章心緒起伏,他握住了簡從宛的肩膀,語速較平常快了不少:“那你可還記得那女子的面容。”
簡從宛點點頭,她當然記得,并且永遠也不會忘記,隻因那個場景,實在太過觸目驚心。
“你可能畫下來?”
這可難倒了簡從宛,她可沒什麼畫畫天賦,小時候上幼兒園,是個随便畫個簡筆畫都能用橡皮将畫本給擦爛的主兒。
那該怎麼辦?識海,隻有進入她的識海,這是時章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上一次強行進入她的識海,什麼都沒有探得,那麼這一次呢,是不是會探得更多的秘密。
時章雙唇緊抿着準備離開,探尋她識海一事,無論如何必行,隻是不是現在。
出乎意料地,簡從宛見他要走,叫住了他:“時章!”
“不若你進入我的識海,去看看,那位…”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夢中曾見的那個或許是時章母親的女子,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那位夫人。”
時章不可置信地回頭,怎麼會有人願意讓人進入自己的識海。
被人進入識海,若是那人在她識海中作亂,那她便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
他望見了簡從宛眼中的真誠,不明白她怎會如此相信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從前對她的号都不過是利用而已。
“你知道被人進入識海會發生什麼嗎?”
簡從宛天真地搖搖頭,她隻聽說過在117号世界,一個人的記憶可以通過識海被讀取,可是她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他突然傾身而下,冷冷地問她:“你知不知道,被人進入識海,稍有不慎,你便沒命了?”
時章身上的暗香飄進了簡從宛的鼻子裡,她被這話給吓了一跳,原來這樣子可能會死嗎?
她若有所思地仰頭問時章,尤為認真:“你是說稍有不慎,那是不是小心一點兒就不打緊了?”
時章直起身來,背過簡從宛從胸口吐出一口濁氣。他說這話本來是想試探下面前女子,她怎會是這樣一個回答,她難道一點兒都不害怕嗎?
簡從宛見時章背過了身去,還以為此事不可行,眼睫垂下,反複思考着該讓時章見到那張或許是他母親的面容。
“不然你給我找紙筆來,我盡力畫一畫吧。”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時章迅速轉身,嘴唇輕輕顫動着:“簡從宛,别對我這麼好。”
啊?這就算是對他好了嗎?他真的好可憐啊……
簡從宛對時章的同情又多了幾分,她小心地踮起了傷腳,輕輕摸了摸時章的腦袋,像摸一條小狗一般,安慰道:“沒關系的,我既選擇了與你一道,幫你,便是幫我自己。”
這樣的話,這樣的關懷,時章從沒有感受過。他看向簡從宛那張白皙無暇的面龐,她那瘦小的肩膀。
不禁懷疑,她真的可以同自己承受那麼多嗎?有一天她離開了自己,那他會怎麼樣?時章想象不到。
最終,時章還是進入了簡從宛的識海,他在她那紛繁的記憶中,尋找到了那個夢。
他拾起那個夢,準備離開之際,見到了識海深處有了一道緊鎖着的大門。那大門泛着冷光,由他從未見過的東西制成。
好奇心驅使他的手碰上了那道大門,一瞬間他渾身變得麻木刺痛,他忍痛抽回了手。
緊接着,時章聽到了一道分外奇怪的聲音【警告警告,請盡快離開,請盡快離開!】